难道她是散落在世间的灵人?
褚晏行正想着,那坐在护栏上的男子身上骤然升起屡屡紫气,在黑夜中罪戾无比,蜿蜒着游向一旁的屋檐。
屋檐上一袭褐红风衣的年轻男子正斜躺着,后背枕着一只熟睡的风狸。他狭长的双眸里闪烁得意之色,浅淡的笑意在唇边荡漾,左耳垂的耳钉正熠熠闪耀着银白的光芒。
他一手斜支在脑袋,慵懒的弯起一条腿,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手掌向上,手指缓缓转动,那紫色烟气尽数融进他的掌心,逐渐浓厚。
“桑榆,果然是你。”褚晏行双足落在屋檐上,声音低沉,宛若寒潭般深沉。
桑榆悠然盯着紫气,手里熟练地玩弄:“高估你了,这么久才找到。”他傲慢的笑,“你瞧,我还没怎么着呢,他恐惧和罪恶的灵魄就全都跑出来了。”
“快住手。”褚晏行厉声警告。
桑榆抬眼望向天台上情绪崩溃的男子,继续说:“这个酒鬼,嗜赌成性,输光了家产积蓄,还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可怜了他的妻子和女儿跟着受苦,这种人渣啊,我只是送他一程罢了。”
天台上,徐思柠不知道刚才还平静的男子,怎么突然情绪失控,嚎啕大哭了起来,把脸深深埋在粗糙的双手里,身子抽搐着,稍微一动就要掉下去。
男子捂着脸放声哭嚎:“...呜呜我买了月饼...买了月饼回家,我要好好过日子啊可是——”男子仰面朝天大喊,“可是姐——对不起啊姐!拿我的命和你换啊——”
地面上的路人们,注意到楼顶上有人轻生,惊呼起来,驻足围观。很快传来救护车和消防车的笛声鸣响。
越来越热闹了。桑榆好像不满于此,坐起了身子,另一只手去勾徐思柠的灵魄。
“奇怪...”桑榆自语。她身上像有一层屏障,极难靠近。
褚晏行立即飞落在他身边,扼住他的手腕:“够了,收手吧!”
桑榆皱眉,瞥视手腕上的手,他最讨厌与人触碰,厌声道:“让缉魂人收手,你是不是疯了!”说着甩开他的手,猛的起身飞到空中,单手用力横划,一道红光击过来。
褚晏行一惊,侧身高扬手臂,白光飞速冲出去,砰一声,在空中相撞,迅速燃烧起来,两光眨眼便灭掉了。
桑榆被激怒了,悬在空中的脚下生出灵阵,周围空气变得冷峻,打出一个又一个光刀,如豹扑杀。
褚晏行在原地不躲不闪,他深邃的瞳孔燃起金色。抬手转腕,霎时间无数火苗冲了出去,击碎所有光刀,刺向空中的人。
紧接着他左手燃起一团银光,趁机投向天台上的男子身上,银光在周身环绕,抑制了紫气的发散。
“叔叔,想想你女儿吧,她肯定不想失去你啊。”徐思柠大声喊道。男子平缓下来,停止了哀嚎,垂头凝思。
徐思柠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紧接着问:“你女儿多大了?”
“十岁。”
“她很爱你吧。”
“她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女儿,可我是个糟糕的爸爸。”
“既然这样,你难道不为她想想吗?
另一边褚晏行和桑榆打得不可开交,两股灵力在男子身上交织不下。
褚晏行只顾着挽救中年男子,抵抗着桑榆的进攻,节节防守。
桑榆失去了耐心,狭长的眼眸审视眼前的冤家,察觉到他身上一处微弱的气息,嘴角一勾,吹了一个长长的口哨。
睡在屋檐上的风狸睁开双眼,甩甩脑袋,撑着爪子站起来,凶狠的盯着褚晏行,后腿一蹬,闪电般朝他奔去。
霎时间,褚晏行被风狸撞倒在地。他痛苦的捂着左腿躺在地上,灵力被迫中断。
桑榆对他失去兴趣,趁机朝中年男子发力,双手勾出磅礴紫气。
极度的恐惧感和罪恶感在男子心中升华,他后背火热,硬挺着身子转向徐思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