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起来,她何愁不是曾经那个少女怀春的孩子。
如今却被岁月蹉跎成了一个疯子。
彻头彻尾的。
“留着吧,我和他还只是订婚,用不着这些的。”戚映用勺子捣鼓着热粥,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影。
距离上次和他订完婚,蔺则闻就好似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只有重要场合才会偶尔现身一下。
“胡说什么,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
戚母将她的手夺过来,一把将翡翠对戒递给她。
“我的婚姻已经失败了,映映不要布我的后尘,对不起。”
现在的戚母还是清醒的,她明白梦境和现实的区别,治疗的这些时日,她无时无刻拒绝去回忆那段痛苦的婚姻。
戚映的父母如今就是分道扬镳,母亲沉溺于婚姻的枷锁,反观某人则满不在意,去找着白月光叙旧,丝毫不顾她们母女。
“离了吧。”戚映心疼母亲,她又何尝不痛呢。
“你不懂的,妈妈走不了。”戚母眼里分明擒着泪,这些年为他收拾的烂摊子已经够多了。
“这种事我不会强求,去外面透透气。”
戚映起身拿遥控器调了适宜的温度,将加绒的大衣脱下,露出里面的吊带裙,她放缓动作走出病房外。
空气里除了浓重的消毒水,就是安静如斯。
她随意走进一处自动贩卖机,硬币一投进,机器里弹出一瓶续命的黑咖啡。
“少喝这种含咖啡因的饮料。”
戚映还未缓过神,就听到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她转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深邃的眸子里。
蔺则闻就安静的站在她身后,周身气质低调内敛,轮廓被窗外的灯光分割得棱角分明。
目光交错的瞬间,戚映有一瞬的发愣。
“差点忘了,这是你任职的医院。”
她的视线落在蔺则闻胸前的牌照,恍然大悟。
“今晚是我值班。”
蔺则闻言简意赅,二人话音刚落就陷入尴尬,戚映轻咳了几声。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病房了。”
她显然不想把脆弱展示给外人,母亲生病这件事必须得保密。
“戚映。”蔺则闻叫了她的名字。
戚映一转身,就被人叫住。
她纤细修长的脖颈露在空气表面。
话音落下,蔺则闻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
她能感觉上方的视线,紧迫逼人,她后背绷紧,心想自己是不是又触到他逆鳞了?
男人居高临下,一览无余。
她的吊带裙确实后背露了点,半片蝴蝶骨翩跹而出,和流畅的背部线条组成整体,犹如翅膀。
他将手里的毛毯披在戚映的身上,随后蔺则闻敛眸,缓缓出声:“注意保暖。”
“多谢你的关心。”
二人还未从相逢的诧异中脱身,就听得前方病房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尤其是在静谧的医院走廊里。
戚映心下一凛,加快了回病房的脚步。
果然入眼便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戚母似乎魔怔般拿着碎玻璃反复割破自己的手腕,她张嘴是暗哑的气声,就这么瘫坐在床上,目光涣散,随后两手虚虚捂住耳朵,疯了般地去吼去喊。
瞧着这样的母亲,戚映瘦小的身体微微一颤,她害怕这样的母亲。
在发愣之际,蔺则闻冲上去制止住戚母的进一步自残行为,缠斗之际胳膊不慎被玻璃划伤,戚映随后按响了呼叫铃。
“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娶我。我恨你!”
戚母现在精神恍惚,她将眼前的蔺则闻认成了戚映的父亲,声嘶力竭地咒骂着他,不惜下嘴在他胳膊留下牙印子。
半晌,她又呆呆地松开。
世人常说,片刻的清醒往往更加痛苦,患病者总会作出与自己本意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