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个看客,这宴会同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谁知宴到一半,有客人不请自来了。
来的女客三十上下,比起在座的这些女客年岁都要长上一些,可那相貌气度却是长了一轮也将在场所有的女客都生生比了下去。
相貌雍容贵气,气质沉静有度,走起路来连发髻上的步摇甩动幅度都是张弛有度,这样的相貌气度,姜韶颜只在那等老牌权贵的后宅中得见,一看便是出身尊贵又受过良好教养的女子。
“母亲!”美妇人走到李大夫人面前施了一礼,开口说道,”这个天芙蓉园的早芙蓉开了,媳妇同融安县主走了一趟芙蓉园,回来途中经过这里,听闻母亲在办宴,便来看看!”
听美妇人一声“母亲”,姜韶颜立时猜到美妇人的身份:这多半就是李大夫人那位继子李大公子的夫人了。
权贵之族对嫡长子的婚事决计不会马虎,如这等家里有陇西军有继承的更是如此。
这位李大公子的夫人戚氏自不是普通人,一句似是随口一提的解释,却得意的点出了自己同融安县主的关系,去的又是等闲借不到的芙蓉园,三言两语便将她的交际圈子衬了出来。
李大夫人朝她点了点头,面上对戚氏的软钉子似是连半分都没有察觉。只一边让人安排席位,一边同她笑道:“既如此,你这做嫂嫂的不如留下来,替我把把关,好叫我为玄竟选一个良妇。”
这赏花宴名为赏花实为李大夫人为李二公子择妇这件事都是彼此心知肚明的。可知道是一回事,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直白的说出来……还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那几个先时与李大夫人闲聊的欢快的闺秀面色当即变了变,面上的神色也变得尴尬了起来。
李大夫人却恍若不觉,只依旧含笑着将戚氏安排在自己身旁坐了下来,而后抬手指向下头席上的女子们,笑道:“都是好的,只我家玄竟只能择一妇,你不妨替我掌掌眼,可好?”
戚氏当然不是善人,可同样的,做了二十多年陇西将军夫人的李大夫人又岂是好相与的?一句话直接把戚氏架了上去。
若是挑出个不如意的,往后这婆母是不是还要名正言顺的怪上她了?若是挑个好的……戚氏眉心跳了跳,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么?
看着戚氏面上片刻的僵硬,姜韶颜舀了一勺牛乳酥山入口,忍不住感慨:这婆媳斗法可真真是凶险!
只是感慨归感慨,姜韶颜却不觉得此事能与她有什么干系,正挖着牛乳酥山吃的高兴,那厢面上僵硬的戚氏却看了她一眼,忽地开口了。
“座下这位可是东平伯府的姜四小姐?”美妇人一双眼睛含笑着朝她望了过来,脸颊边两个浅浅的酒窝,面上看起来很是和气。
可与她面上的一团和气不同的是她出口的话。
“果真是爱吃牛乳酥山的。”戚氏含笑看着她舀了一大半的牛乳酥山,说道,“前两日听闻东平伯办差时路过酥冰堂,还特意拐进去订了一份牛乳酥山让人送了回去给掌上明珠!”
牛乳酥山这东西不算便宜,可于权贵而言倒也不算贵,夏日常吃。
这几日天热的慌,前两天姜兆办差的时候经过长安城里做牛乳酥山最有名的酥冰堂,眼看素日里总要排长队的酥冰堂里无人,便拐进去订了一份让伙计送到了伯府。
这件事是办事途中经过做的,且也未耽搁,便是办差再如何严谨的人,也不能说没做过这等顺道的事,况且连姜兆的上峰也是知晓此事的,并没有说什么不是来。
本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可戚氏此时说起来,那张含笑和气的脸下的软钉子已然抛了出来。
姜韶颜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怎么碍了这位李大公子夫人的眼了。
一旁的李大夫人薄氏笑着在一旁帮忙圆场:“东平伯疼女如命是出了名的,一份酥山而已,当然舍得。”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