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路往回走,经过廊桥时忽见李佑白从另一侧来,他坐在木轮车中,行得不快。
周妙避无可避地和他打了个照面,只好出声唤道:“公子。”
李佑白今日并未披头散发,头发用黑绸带绑在了脑后,见到周妙,眉心皱了皱,顿住了动作,招手道:“你来推我。”
周妙两步上前,脸上不忘露出个殷勤的笑容,回身扶住木轮车的手柄:“公子欲往何处?”
“你先前来的地方。”
那小楼是院中死角,她走来的地方,只有那么一处地方。
周妙推着李佑白往廊桥下走,开始没话找话道:“今日怎么不见侍从?公子独自来的?”
李佑白没好气道:“怎么?我不能独自来?”
周妙被他话语一噎,立刻道:“公子自是能独自来,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李佑白手指轻点几下木轮车的扶手,不再说话,周妙觉得自己又莫名其妙地得罪了他。
不良于行对于李佑白这样一个常年弓马的人来说,绝非易事。
她只好乖觉地闭上了嘴。
二人行到小楼外,楼中便出来了一个人影,正是蒋冲,他身后跟着的是个满面通红的姑娘,正是简青竹。
“公子来了!”蒋冲语带欣喜道,“今日简姑娘试了试十段香,似乎能种下了。”
简青竹欣然点头道:“庑中已足够湿热,今日那孢子总算没继续干瘪下去了。”
不愧是女主,这段时间估计夜以继日地都在攻克农学难关。
周妙脸上不由地露出了赞赏的微笑。
简青竹见了,也笑了笑,又见她扶着木轮车的双手,笑问道:“难得见到周姐姐,今日天朗气清,是随公子出门赏春么?”
“呃……”周妙还没开口,耳边便听李佑白道:“既如此,劳烦简大夫费心了,你若还需蕴火,土壤,尽管告诉蒋冲即可。”
简青竹脸红红地点了点头。
蒋冲应声道:“是,公子。”
李佑白侧脸,又道:“去花园罢。”
这好像是在同她说话?
啊?真要赏春啊?
周妙懵了,低头看了一眼李佑白乌漆漆的发顶,又见他侧过脸来,一双长眉不耐烦地皱了皱。
“嗯,这就去。”她忙不迭地应声道,推着木轮车调转了方向。
艰难走过上坡的廊桥,绕过花圃西径,周妙推着李佑白进入了侯府的后花园。
春末的花开得极艳,丛中几只飞鸟掠过,叽叽喳喳地叫唤个不停。
周妙推着木轮车,缓了步速,稍稍喘匀了气,又默默地去打量身前的李佑白,他今日穿了一件雨过天青色襕衫,行在满园春色中,倒也相得益彰。
但她不晓得李佑白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
好端端地,真来赏春?
难道真是在屋里煎熬久了,眼下忽然有了解药,心绪变好了?
周妙一面想,一面绕着园中的一汪湖泊慢慢地行。
她等了又等,李佑白不开口,她只得自己起了话头:“公子,可知典仪的女官,何时还会再来侯府?”
这是她最为关切的问题了。
李佑白不答反问道:“你盼她来,还是不来?”
周妙:“不来。”
她辛辛苦苦地折腾了这么久,就是不想进宫啊。
她费尽心思地找来了女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李佑白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扶手,却问:“周妙,你真想好了?”
周妙定住脚步,点头道:“自然想好了。”
“入宫以后,荣华富贵皆可一搏,为何不进宫。”
周妙连连摇头:“荣华富贵可比不上身家性命,我人又不聪明,在宫里估计是不成的。”
这是真心话,况且殉葬,谁顶得住啊!
李佑白笑了半声,慢条斯理地说:“典仪的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