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分辨女官的表情,可她脸上始终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周妙转而去看檐下的刘眉,可刘眉的表情迷茫,似乎并未听懂女官的暗示。
周妙袖中的手掌动了动,她抬手,状似紧张地拨弄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窄袖遮不住白纱的痕迹。
刘眉一看,正欲说话,却听女官问道:“周姑娘伤着了?”
周妙立刻面露心虚地放下了手:“前几日不小心被猫抓了,并无大碍。”
“姑娘见谅。”说着,女官便拉过了周妙的手腕,手下不停地解开了缠绕的白纱。
猫抓的伤口本就未愈,加之,昨日李佑白的钳制,更显狰狞。血迹干涸,并未结痂。
只看了一眼,女官的眉心便皱了皱,她利落地将白纱捆缚回了手腕。
她抬眼凝视着周妙,道:“姑娘的伤势尚需将养,今日便不留牌了。”
不留牌就是没选中。
但是,她却说的时今日不留牌了。
果然,话音刚落,刘眉便也快步而来,追问道:“掌计是何意?今日不留牌?他日或可留牌?”
此次选秀,直到六月,如今尚不及五月。
女官笑了笑,只道:“周姑娘,先养伤吧。”
周妙忐忑地点了点头,女官并未久留,半盏茶后,便起身离了侯府。
刘眉对着周妙的手腕发愁道:“此伤为何不见好?再好好将养半月,万不能留疤。”
周妙也在发愁,那个掌计,话说一半留一半,难不成还真想把她弄进宫去?
她不能进宫啊!
周妙又喝了一口手边已经凉透了的茶,岔开话题,道:“我先前进来时,听掌计说,若虚寺里的牡丹早开了,从前在家时,我也常与母亲去寺中听俗讲,受益颇多,不知明日可否与夫人同去?”
周妙摸不准李佑白是否与刘眉提过昨日之事,她直觉认为应该没有,李融如今不在府中,刘眉即便看顾李佑白,也是照料后勤,应该远没有推心置腹地为他解腿毒,不然,杜戚不会也在府里,而那掌计却若虚寺牡丹早放,不知是凑巧,还是有意为之?
刘眉惊讶道:“你年岁不大,倒爱听佛经俗讲?”
佛经俗讲,边唱边讲,也就跟听戏差不多,是这里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
更重要的,她必须得去若虚寺里找女主。
周妙欣然点头:“正是。”
刘眉顿了顿,答应了下来。
隔天一大早,刘眉便带人出门前往城郊的若虚寺。
府外的青石板道上,次第停了三架青布马车,刘夫人身边的丫鬟扶着她上了第一辆马车,而第二辆马车旁却没有人,只有车辕处坐着执鞭的车夫,他身上虽然穿的是小厮的粗布短衫,但周妙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是蒋冲。
车中人是李佑白?
他是信了自己的话,前去若虚寺一探究竟,还是要去见道七和尚?
周妙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视线恰对上蒋冲的视线,他的鹰隼似的目光,看得周妙一颤,立刻转开了眼,径自上了第三架马车。
车马摇摇晃晃地前行,周妙心里打鼓,手腕有伤,似乎真不能全然保证她不进宫?
要是今天李佑白真如剧情一般地见到了简青竹,是不是就没她什么事了?
不能为李佑白所用,没有庇佑,她还有别的能不进宫的办法么?
周妙愁得太阳穴又隐隐作痛起来,无论如何,皇宫就是个龙潭虎穴,进宫就是死路一条,她绝对不能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