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佟三儿一看照片,登时猛地大吃一惊,那人确实是昨天来铺子里当东西的老乞丐,尤其是他那半拉子阴阳脸,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你要是说,这人半道上别人杀了,我可能会认为是谋财害命。可是警察跟我说,那人已经死了个把月了,尸体一直搁在殡仪馆的冷藏柜里,昨天接到报案才知道尸体丢了。这让我怎么也想不通,总不能说是大白天见鬼了吧?
我瞅了一眼佟三儿,见他刚想张嘴,赶忙抢过话来,说道:“当票确实是我们铺子开的,不过昨天来当东西的,却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我心想着,编出这么子虚乌有的人来,你们慢慢查吧,反正也查不出来什么结果。这个案子归根究底就是殡仪馆丢了一具尸体,现在尸体已经找到了,就算警察认为是我们偷盗尸体,总得拿出证据吧。
也不是我不愿意说实话,可我要是直接跟警察说,你们这具死了个把月的尸体,昨天来铺子里当了件东西,那可真就是活见鬼了,谁信啊?
那几个警察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又当面录了份口供,然后让我签字。折腾了一早上,才算是把这事儿给处理完了。可是等警察走后,我和佟三儿俩一合计,觉得这事情邪门儿得很。
佟三儿问我:“掌柜的,你怎么没跟警察说,昨天那老乞丐来咱们铺子……”他话还没说完,我就使劲瞪了他一眼,佟三儿有些怕我,似乎是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后边想说什么却也没敢说出口。
“本来只是一件丢尸案,现在尸体已经找到了,也就跟咱们没关系了!可要是你跟警察说,昨天那老乞丐来了咱们铺子,你想想,一个死了个把月的人,出现在咱们铺子里,警察会怎么想?”我跟佟三儿解释着说道,生怕不跟他讲清楚,这小子把事情捅出去。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怕这是同行给我设的局,以前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但是这一层关系,我并没有直接跟他挑明,要他自己慢慢去体会。
可是前思后想,都快把脑门子抓秃噜皮了,我也愣是没闹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想想警察说的话,再想想那老乞丐半拉子没有皮肉的脸,还有他身上那一股子让人作呕的臭味,有那么一恍惚,我真觉得昨天来铺子里的是个死人。
“去库房,把昨天收的那件裘皮大氅找出来!”我朝着佟三儿吩咐道。
佟三儿火急火燎的往后院库房里跑去,我坐在前厅柜台边上抽烟,一直在琢磨着昨天的发生的事情,想着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可想到最后也没想明白。
这个时候,佟三儿已经从库房把东西取过来了,他把贴着封条的匣子放在我面前,我让他提前关了铺子,然后在后院研究那件裘皮大氅,想从那上头找出点珠子马迹什么的。可是等我小心翼翼的挑开封条,却又是猛地吃了一惊,匣子里的东西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我以为是佟三儿拿错了匣子,又特意看了一下封条上的字样,确实是装那件裘皮大氅匣子没错,封条上的字迹是我自己写的,而且那件裘皮大氅是我亲眼看着佟三儿放进去的。我仔细检查了匣子上封条,除了我刚才撕开的口子,根本就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紧接着我又去检查了地库,铁门上的锁头还原封不动的挂在门框上,也丝毫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掌柜的,咱们是不是真的遇到鬼当了?该不是那老乞丐的鬼魂把东西取走了吧!”佟三儿试探性的问道。
本来我正为这事儿犯愁,可被佟三儿这么一嚷嚷,搞得我也跟着紧张起来。除了鬼魂,谁又能在我们眼皮子地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取走呢?
封条严丝合缝的贴在匣子上,匣子没有暗格,也没有机关,地库的大门是一寸厚的钢板,门上的锁头比最大号的秤砣都还要大上一圈,没有钥匙根本别想打开,而且锁头上也没有撬动过的痕迹,东西怎么就不翼而飞了呢?难不成真的是遇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