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三岁小儿都能吃上半生不熟的瓜。
本朝并不禁止女子和离,然而由于前朝对女子管控比较严格,贞节牌坊盛行当世,以至于虽然本朝制度宽松,仍有不少女子固守成规,和离一事显少出现。
更莫要提这种高官显贵和离了,也就是左相夫人出身皇室,今次皇上给了左相脸面,却也断断不可能委屈了自己表姐。
所以和离这事……于别人而言不太可能,但对左相夫人而言,还真就是想与不想的问题。
很明显,现在左相夫人想了。
左相府最近可称得上一句内忧外患,估摸着左相大人近日也是焦头烂额,晕头转向。
世子爷冷笑一声,“还是便宜那老匹夫了。”
就在父子三人和乐融融之时,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二夫人带着四五个丫鬟风风火火直冲明质堂而来,曾经的京都第一才女已然顾不上什么仪态礼仪,急匆匆掀开帘子,珠帘被击打的噼里啪啦,无序又聒噪。
世子爷皱了皱眉,看着面前久久未见的弟妹静默不语。
端起茶盏,眼看着二夫人由气势汹汹逐渐萎靡。
二夫人双眸含泪,直直跪下道:“奴家身为安平侯府二夫人,左相嫡孙女,两家已结两姓之好,木兰围场一时祖父固然有错,世子爷又何必苦苦相逼。”
世子爷抬眸,细细观察了下二夫人梨花带雨的面庞,突然笑道:“弟妹觉得是我害得左相府家不成家?”
二夫人一时语塞。
世子爷沉思了一会儿,道:“都道弟妹聪慧,远胜丽娘,想来也不至于想不通吧。左相一事纯属咎由自取,弟妹不妨问问你祖母是愿意一直被骗还是及时止损,这点上左相夫人可比弟妹通透多了。”
二夫人咬住唇瓣,重重磕头道:“奴家自知祖父有错,还是想请世子爷宽恕一二。”
世子爷眼底露出一丝失望,面上笑容却越来越大,“你知道你今天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二夫人错愕抬头,眼底泪痕未干,额头已然青紫。
“你今天做的最错的事在于不该跪下,跪下后先天便矮了我一层,你那么聪明,想必该明白,谈判时最忌一开始便露怯。”
“你之所以这般做,只是因为你明白此事在我这里根本无可转圜,却又不愿放弃,硬生生来赌这一丝期望。”
“但你终归要明白,无论左相府今后如何,从你请旨成为我萧家妇那一刻便和你再无关联,哪怕左相府满门抄斩,在安平侯府也绝无奴才敢对你不敬!”
二夫人颓然跪在地上,缓缓磕了个头,倔强抬眼道:“今日该说的都说了,言希还想再问一句,我与世子爷勉强也算得青梅竹马,缘何世子爷从未考虑过聘我为妇。”
萧清杨和萧清晏大气都不敢放一个,这种话题也是我们该听的吗?
您还真是一点都不避讳。
世子爷深深看了二夫人一眼,“你今日问出这个问题,便该知道原因。从现实而言,萧家需要的是宗妇,你太过任性;从情感上而言,我对你,从来都只有兄妹之谊。”
“若你还算清醒,此后便再也不要提这个话题,阿泽一直知道你的心思,却也待你不薄,你对我也不是什么爱情,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二夫人面色苍白,风风火火地来安安静静地走,徒留下一片狼藉,萧清晏提前听过这个八卦还好,萧清杨头次吃这种陈年老瓜,不免有点消化不良。
萧清杨小心翼翼地偷偷瞥世子爷的脸色,看了一眼又一眼。
世子爷终于忍无可忍,抬脚踹了萧清杨一脚,“什么眼神?我对你母亲可是忠贞不二,别无二心的啊。”
“这点定力连你弟弟都不如……”
萧清晏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当好背景板,真是辛苦萧清杨了,和一个假小孩对比就算了,还要和一个常年吃瓜的假小孩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