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医学,我是机械学…
这能有什么共同话题?
梁超默默的在心里吐槽一句,但刚才大话都说了,也不好意思拒绝胡队这个小小的请求。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充当一波警务中心的‘编外人员’,坐在了徐伯清的面前。
至于胡队,他把人带过来后把审讯室的门一关,自个儿就忙事去了…
“……”
审讯室里寂静无声。
梁超还是第一次帮人做思想工作,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而对面的徐伯清也注意到了这个刚进来的年轻人好像有些眼熟。
审讯室里的气氛越来越尴尬。
无奈,梁超只能叹了口气,主动开口制造话题:“昨天我在医院门口见过你…”
“……”
徐伯清一潭死水的眼眸中荡起些许涟漪,他想起来了…
这个年轻人是昨天医院门口的围观群众之一,当时其他的围观群众都在指责自己心术不正,不走正途,只有这个年轻人无动于衷,眼神中带着好奇与怜悯。
见他没有回话,梁超也不恼羞,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我也是个科研人员,对你所说的会传染的神经疾病比较感兴趣。
所以我来这的目的,就是想和你交流一下病情……不是…交流一下学术。”
“……”
四目相识,徐伯清心头狠狠地一颤,他能看得出来,坐在对面这位年轻人,很像以前的自己,甚至可以说是一类人…
梁超依然自顾自的说道:“你昨天的眼神给我的触动很大,仿佛心中的某种信仰崩塌了,眼前一片黑暗。
因为我之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那感觉实在是难以用言辞来形容,暗无天日,还好,后来我的这片黑暗里照进来一束光,你猜后来怎么了……”
想和这种生无可恋的人交流,很难。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比如用‘共情’这种方法来引起他的兴趣,让他感受到自己其实和他一样,是同一类人。
果不其然,徐伯清眼中泛起的涟漪更甚几分,嘴唇嗫嚅着问道:“后来怎么了!?”
与昨天在痛斥医院时相比,现在的他,声音沙哑难听,仿佛喉咙都在冒火。
梁超起身,提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然后将水杯放在他面前,轻声说道:“后来那束光成了我,我也成了那束光…”
徐伯清楞楞的接过水杯,干裂的嘴唇抿了一口水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挺好,挺好的,恭喜你摆脱黑暗…”
“不,我并不没有摆脱黑暗,只是那束光把黑暗照亮了而已。”
梁超此刻化身为‘哲学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说道:“因为那片黑暗就是我,我又如何能摆脱我自己?”
他的声音一顿,随后意有所指的说道:“就像现在的你,暗无天日,而我,就是那束照亮黑暗的光,是选择接受这束光,还是继续拥抱黑暗,这个选择权…在你手上。”
“……”
梁超耸耸肩,问道:“当所有人都把你的采光口堵住的时候,我的出现,对于你来说难道不是那束光吗!?
为什么不赌一下,尝试着接受呢!?
万一……赢了呢?”
徐伯清坐在审讯室的‘后悔凳’上,楞楞地在嘴里呢喃着:“万一……赢了呢…”
这短短一句话,五个字,却宛若一道惊雷似的在他心底炸响。
“你所看到的‘黑暗’到底是什么?”
梁超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轻声细语的问道:“是医院对生命的漠视与不负责?还是群众的愚昧与指责?
又或者说,你身为医生,明明想救死扶伤,转身却发现世界把你抛弃了?
他声音一顿,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后接着说道:“我们老家有两句老话,其中一句叫做医者难自医,另外一句话叫做学医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