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喷着热气的火车在黑暗中穿梭，车厢内尽是奇奇怪怪装扮的乘客，乍一看还以为是古早年代的cosp**y爱好者集会。
穿着黑色制服的列车员推着小车在过道里走来走去，遇上响起铃音的车厢便停下，待门打开后，将东西递给伸出的惨白的手。
有几个小娃娃在过道里蹦来蹦去，时不时忽然出现在列车员身后，怪叫一声后见列车员吓得花容失色，又咯咯笑着跑远。
火车临到站，汽笛声尖促，列车员推着小车转身，几个小娃娃猛地窜出来。
旁边车厢门忽地打开，她回头，看见那几个令她头疼不已的小鬼头，正被人拎着衣领挂在了车顶。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娃娃，被挂在车顶上时一声也没敢吭。
刚入职不久的列车员呆呆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下了车，她穿着件宽大的黑衣走进暗色里，衣摆被风吹起，像朵盛开的墨莲。她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几个挂在车顶不敢吱声的霜打的蔫茄子。
凌晨一点多，老旧的商业街只有几家店铺还亮着灯，门口招牌上的小灯半亮半灭，在雾霾般的暗夜里寒碜又诡异。
若是放慢脚步往里看，就会发现拥挤的巷子口内闪烁着几点红光。
老街区的房屋又挤又小，就连楼梯也窄小杂乱。桑笙走进一幢老楼，楼道内满是浓郁的劣质香气，还有刺鼻烧煤球味。
整栋楼内都充斥着这股子味道，还有门后粗鄙的荤话和尖细的笑骂声。除了四楼走廊最尽头的房间。
门后安安静静，与老楼内的热闹格格不入。
门被锁住，桑笙摘下胸针，插进锁眼里捣鼓两下打开门走了进去。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一丝热气，狭小的外间凌乱不堪，卧室的门开了条缝，似乎有双眼睛正透过那条缝盯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桑笙轻关上门，手里的胸针卡在锁眼里。她抬脚，避开随意堆放的餐盒、衣服，推开卧室的门。
屋内的血腥气钻了出来，她拿出张符纸甩了甩，捡起地上歪倒的香薰蜡烛丢进去，黑暗瞬间被光撕开个口子。
借着光，桑笙看清了软摊摊地坐在地上的女人是何等模样。披头散发，身上的睡衣被撕了几条口子，露出的胳膊上，白花花的大腿上皆有几块触目惊心的淤青。
她蹲下，女人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咳嗽声。她嘴里含糊地说着什么，桑笙凑近。
“……走，走……”
话音未落，桑笙只觉耳边呼呼生风，原本说话还说不利索的女人，忽然抬起手掐住桑笙的肩膀，力道大得桑笙皱了眉。
掐在肩膀上的手重的像块沉铁，桑笙动了动手，那力道便大得仿佛要卸掉她的胳膊一样。
女人抬起头来，乱糟糟的头发下，一双血红的眼上翻着盯着她，嘴角缓缓扯出一抹诡异僵硬的笑。
桑笙面无表情，唇角抿成一条线。她微微向后仰头，随即猛地向前撞去。
“啊！”女人捂着额头怪叫起来。
桑笙有些发晕，身形微晃。女人见势不妙，刚想起身逃开，桑笙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向后扯，露出头发下痛到扭曲的脸。
“好歹你也算个通灵师，竟被一只鬼上了身。你可真能耐啊柳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