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接连数日阴雨天,今日天终于放晴,照得人心里头亮堂堂。
桑笙夜里睡睡醒醒,直到凌晨才勉强睡着。众人知道桑笙的脾气,她睡着觉,连最没眼力见的小梨花都不敢随心所欲地放屁。
故桑笙睁眼时,日已上三杆。这一觉睡得沉,醒来后只觉浑身筋骨都睡散了。
明亮的阳光穿过奶杏色的窗纱,光线变得温柔。桑笙起身,打开窗子将阳光放进来。过分明亮的光线刺得眼睛微眯,冷风一吹,桑笙顿觉清醒不少。
今天阳光出奇得好,难得睡个好觉,桑笙心情不错,拿了件宽松的羊毛衫边穿边开门向外走。
刚走出门,便听楼下有人喊她。
“老大!”楼下孟妩仰着头,笑嘻嘻地举起手中的东西给桑笙看。
“顺顺拿来几条鲫鱼,说是后半夜去江里捞的,让咱尝尝鲜。”
桑笙手肘闲适地压在护栏上:“他人呢?”
“白琛在问他话呢。这个白孔雀,自己整天招蜂引蝶不说,还八卦起别人家的感情生活了。”孟妩一边打量着手中的鱼一边吐槽。
“老大,你快下来堵住那个长舌头吧,顺顺都被问到媚姑的第十个相好的了!”
桑笙盘好长发走下楼来,进到铺子里时,顺顺正被一脸笑眯眯的白琛盯着,屁股下像是坐了块烧红的木炭,坐立难安。
一见到桑笙,顺顺松了口气,忙不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跟她问好。
“姑奶奶醒了?”
桑笙抬手摁住他的肩:“坐。”
顺顺应声,她坐下,白琛拎着茶壶倒了杯茶水放在她跟前。
“来的正好,顺顺正准备跟我们讲媚姑的相好的,以后能成为他们浮生若梦的新姑爷也说不准呢。”
顺顺面露难色地看着桑笙:“姑奶奶,这……”
桑笙抿了口热茶,半开玩笑道:“想讲就讲吧,能让媚姑收心的男人不多,我也好奇他有何本领。”
顺顺挠了挠自己的寸头:“也没啥,就是跟以前跟过媚姑的小白脸不一样。性子又冷又硬,话不多,倒是有把子力气,啥活都能干得来。手也巧,铺子里啥东西坏了,给他看两眼就能修好。关键是会两下子,有时遇上不长眼存心找茬闹事的,他也能制得住。”
他想了想,又继续补充道:“您也知道,浮生若梦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吗,什么样的客人都有。媚姑再厉害也是个女人家,难免有照应不到的时候。这人虽说嘴上不会来事,但事儿没少干,我们都看在眼里呢。”
他说的动情,白琛听了有些无语。
“知道的以为你说的是媚姑的男人,不知道,还以为你夸自己媳妇呢。”
顺顺摸着头“嘿嘿”笑了两声:“我嘴笨,说不出好听的故事来,只能捡着自己知道的说一说。再说了,我也不是整日在他俩跟前,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听着倒是像那么回事,白琛回味着,啧啧两声:“感情这任走的是小野马的路子啊。看不出来,媚姑竟然好这一口。只是碰上这么个硬茬,她也不怕硌掉牙。”
桑笙抬脚踢在他腿上,示意他注意措辞。
顺顺腼腆一笑:“要不说,缘分到了挡也挡不住呢。姑奶奶,您看这边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了?”
桑笙给他带了些各分区拿来的特产,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重重巷子里。
她回身,正对上白琛似笑非笑的眼。
“缘分?别是处心积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