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村口,浓雾漫到了茂盛的花树旁。
一缕缕雾气时聚时散,有如实质般漫游。雪纷纷扬扬,花瓣散落其中,一时分不清是雪还是花。
雾中水流声潺潺,进到古村中的人没有一点消息。头顶上有轻微的“噗嗤”声,花骨朵噗地一声迸开,打掉了旁边的花瓣。
祁声背对着古树,凝望着雾中时隐时现的古村口,眼中晦暗不清。
肩头落了薄薄的一层层雪,花瓣悄然落于其上,又随风吹去。在他背后,有花瓣悠然落在树下人的眉心处。
红色鲜艳似火,在冬夜竟是要将花瓣灼伤。晶莹的花瓣瞬间化灰,被吹散风中。
古树微不可查地摇晃下树身,摇落了更多的花瓣。
立在树下的人若有所感,抬头,繁茂树间,枝干上缠绕了数根藤蔓。
被秦铮遮挡的树根旁,新鲜的枝条破土而出,悄无声息地缠了上来。
……
“艹!”白琛避开抽过来的枝条,忍不住骂了一句。
银月杖法力被压制,银光正渐渐从杖上消失。他一抖手腕,将缠绕在银月杖上的残枝抖落。
土壤被树根翻开,冷不丁地窜出触手缠绕过来。头顶上空也尽是粗壮的枝条。
桑笙听见白琛的咒骂,来不及回应,便急着躲开攻击。
她头顶的帽子不知被丢到了何处,身上碍事的棉服也丢到了密林里。她在树木间轻巧地躲避,身后长发飞舞。
地上已无落脚之地,白琛扶了她一把,抬手将银月杖掷出去。
土壤中长出褐色的树根,像干枯的爪子一样抓过来。两人跃起,稳稳落在两棵树间的银月杖上。
白琛回头看一眼,眼中已没了散漫轻松的笑意。他低头,握住纤细手腕的手背上,青黑色的脉络顺着血管延伸。
他低声,咬牙切齿道:“我应该先把那老小子解决了。”今夜白琛相当的不爽,遇到的法阵一个比一个邪门。
白琛曲起手臂,看着蔓延到小臂上的青色脉络,有点烦躁。
桑笙将长发挽起,眉眼间带了微湿的水汽。
她一脸的沉静:“不急。为了他被崔判骂一顿,不值当。”
她扫一眼周围,眉头皱了皱:“阿墨呢?”
话音未落,脚下晃动起来。四周的枝条疯长,万箭穿心般攒到这处。
两人赶紧避开,落脚时还要提防埋在土里的树根。
头顶上传来“咔嚓”一声,桑笙抬头,袭来的几根手臂粗的树枝,被齐齐折断。
一道黑影闪过,阿墨面无表情地起身,丢掉手中的几根树枝。
“老大,你叫我?”
白琛夸张地松了口气,颇为欣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有你在,真的让人安心不少。”
三人终于聚在了一起。白琛在一旁逼逼叨叨,阿墨沉默着,抬手将伸到面前的树枝拧成一捆,肘弯用力折断。
桑笙向旁边瞥了一眼,长发下,阿墨耳边长了几条暗青色的血纹。
她沉了口气,四周的树木疯长,越来越多的树木将他们包围。她的心往下沉了沉。
脑中思索着出路,桑笙忽被拽到一旁,她被环住,头顶上传来一声闷哼。
白琛后背被击中,树枝断折的声音尤为干脆。
银发凌乱,他吐出口气,望着眉头紧锁的桑笙,有些无奈。
“喂,别走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