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霁，谢谢你能来见我。只是，不要去打扰秦珩了。”
容霁脸色一白，他想开口解释，却发现自己苍白的解释毫无意义。
解释什么？要离开的人是他，要断开联系的人也是他，最后优柔寡断，迟迟不想离开的人，还是他。
在她离开的那一瞬间，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这些天秦珩频频遇到怪事，他曾在出差宿在酒店时，瞥见镜中一闪而过的人影。
他免不了受到影响，几次见面，白月芙都能看见，眼下挂了两片青黑的秦珩，经常性地陷入沉思。
听他说完镜中人模糊的影子，她下意识想到了容霁。
“阿珩他最近在忙一单生意，这几天的事，对他影响挺大的。今晚，我们把该说的全都说开。以后，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她面上一片真诚，语气轻柔，却是扎在他心头上的最锋利的刀。
容霁苍白着脸，嘴唇紧抿。
白月芙将东西收到一边，低头喝着咖啡。她晚上还要工作，需要咖啡提神。速溶咖啡的味道并不好闻，她一边喝一边皱眉。
以前她从不碰这类饮品，容霁喜欢喝茶，说花茶对女子好，她便靠着花茶和容霁身上的味道提神。
后来容霁走了，她再也没碰过花茶。
她轻声道：“以前大师劝我放下，我却一意孤行，一味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害你不能早些入轮回，我很抱歉。”
容霁听她真诚的道歉，心被狠狠剜了一刀。
“相识这么多年，你一直陪着我，包容我的脾气，我很感谢你。容霁，真的，真的很谢谢你陪我这么多年。”
白月芙握着杯子，嘴里一股酸涩的苦味。
她自嘲地叹口气，继续检讨自己：“现在想起来，我确实很任性，做了很多无用的挣扎。其实，早在你第一次要我放过你的时候，我就该放手的。可是我没有。”
她抬眼，眼中闪着亮晶晶的水光。她柔柔一笑：“所以，容霁，我们就到这里吧。你放心，我会好好生活，不会再做傻事。”
不是的，一直以来，挣扎的都是他，做傻事的也都是他。
是他想要拉着她不放，事到如今，也是他不想看她走向他人。他一直是一个自私鬼啊……
“可是，我做不到。月芙，怎么办？我做不到……”容霁轻声喃喃，他眼中的脆弱和无措一览无余。
白月芙低头，抓着咖啡杯的手紧紧用力，手指关节处泛白。
她嘴唇微颤，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容霁啊，我就要结婚了……”
……
请柬送到了人间半日，白月芙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站在铺子里。
她一身简约大方的酒红色针织裙，长长的黑发剪短，烫了优雅知性的内卷。身侧的男人高大英俊，言谈举止优雅。
白月芙道：“我未婚夫本家是芙蓉古镇，所以地点便定在了那里。”
桑笙送两人离开，低头看向手中的请柬。她轻轻一搓，请柬底下出现了另一张请柬。
红色复古的桃花请柬上，写着端端正正的两个字：容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