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笙听着兰香夫人的讲述,有些摸不清关系了。
她原以为,兰香夫人同容家遁入空门的二叔,有一段未结成的情缘。可继续听下去,事情似乎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而兰香夫人的先生,在被救回来之后,为何又要与世诀别?
她问道:“可否问一下,夫人的先生为何舍下夫人,孤身离去?”
兰香夫人解释道:“我与我先生说是夫妻,还不如说是生活在一处的朋友。他心中有所求不得,我亦有失于心之人。两人不过是搭个伴,相互搀扶罢了。”
只是兰香夫人的先生,还是绕不过他的求不得。在得知爱人离世的消息后,世间再无有牵挂,毅然与世诀别。
桑笙沉吟,有些犹豫该不该询问兰香夫人的隐事。
像是读懂她的疑惑一般,兰香夫人畅快一笑:“执事官是想问我同容思邪的事吧?”
容思邪,容霁的二叔,入空门前的容家二爷。
桑笙默然。兰香夫人神色平静。
“容霁说,他同月芙那丫头,是有缘无份;我家先生说,他同他的爱人,是世间容不下;而我同容思邪,那才是真正的有缘无份,不被世间所容。”
“容霁同月芙,即便生死相隔,却还是有挽救的可能。我家先生同他的爱人,是那个时代,是这个世间旁人的容不下。”
“可是我跟容思邪,既不用生死相隔,也不必受世间的鄙夷不屑,却还是不能在一起。”
“同他们相比,我跟容思邪,才是最为寻常普通的一对,可世间还是没有放过我们。”
最平凡,却最艰难心酸。
兰香夫人笑笑:“所以,我们两个,一个遁入空门,一个开了断情司。两个都没有好下场的人,干起了断情断欲的‘缺德事’。”
她活了这么长时间,早已看开了。说话间除了对那段时光的感慨,还带了一丝打趣。
桑笙留下了魂玉,目送兰香夫人远去。
天色已黑,她望着古镇的灯火,伫立门前。手中紧握着玉白的魂玉。
“老大,吃饭了!”
桑笙回身应声,向着饭厅走去。
……
清栾城。
桑笙下车,天色已晚。出了站口,大风呼呼地吹。
她背着包,将连帽衫的帽子拉严实,快步走向匆忙夜色中的清栾城。
她循着游光给她的位置信息,一路来到了一家咖啡厅前。
咖啡厅内气氛温馨,店内分散着坐了三三两两的客人。在靠窗的一间,桑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马尾辫,简约的卫衣和牛仔裤,还有温和娴静的面容。
白月芙对面坐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生,他穿一身卫衣加牛仔裤,满脸的阳光。
两人坐在一起,青春美好的气息洋溢,瞧着真像是一对亮眼的情侣。
不知那男生说了什么,白月芙抿唇轻笑,嘴角眼角的弧度虽小,但明显心情很是不错。
男生起身打电话,白月芙便低头小口小口喝着清水。
阳光少年打完电话回来,手上端着一盘甜品。白月芙同他笑笑,在男生的殷勤下,拿小勺轻轻挖了一口。
电话再次响起,男生起身,白月芙放下了手中的小勺,端起水杯喝着水。
她垂眸,侧脸在灯光的照映下,娴静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