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古镇巷子深深,踏进这座小城镇,数十年风雨走过的沧桑扑面而来。
旧故里草木深。秦铮拨开疯长的藤蔓,看向深巷里的一行人。
六个身穿黑衣,腰上系着红绸带的男人,抬着一顶红色花轿。头戴红花的喜娘跟在轿子旁,一行人不声不响地往巷子里去。
太阳初初落下,最后的光撒在发旧的轿子顶,红色的玲珑球里盛着铃铛。
铃,铃。
古镇,黄昏,深巷,旧花轿。迎亲的新郎不见人影,送嫁的新娘不见喜气。
他们刚进古镇,便遇上了一场诡异的昏礼。
小舟贴着墙面,盯着渐行渐远的轿子,低声道:“秦队,轿子里的人,会不会跟失踪的女学生有关?”
一个月内两名女学生接连失踪,她们最后出现的地方,全都指向了云间古镇附近。
秦铮望向毫无喜气的送嫁队伍,神情肃穆。
“跟上。”
云间古镇有着浓郁的古朴气息,踏进巷中,恍惚让人梦回旧时年代。
深巷高宅威严,花轿从后门抬了进去。秦铮隐在对角巷子的矮墙处,隔着枯萎的野栀子,看着大门缓缓闭上。
门关的一瞬间,红影一闪,随即院墙内的脚步乱了。
他拧眉看向暮色下的宅子,心跳加快。
秋始,阴气渐盛,万物呈衰败凋零之相。古镇巷子又深又长,秋风起,人声寂寂,阴寒之气渐生。
小舟搓了搓后脖颈,几次往身后瞧。面前的宅子院墙高大,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人气,看得他心里发毛。
更不论黄昏时,抬进后门的那顶花轿子了。
“秦队,要不要回去找人来?”
从婺城到古镇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只怕里面的人等不及。
秦铮眸色沉沉,那串凌乱的脚步声,在他心里逐渐膨胀扩大。
“你在这儿接应,半个小时如果我还没出来,拿上我的证件,去调来最近的警力。”
小舟接住秦铮丢过来的证件,心里捏了把汗。
他们的秦队年少有为,刚勇有谋,只是行事太过洒脱,不拘小节,屡次被人告状告到关局那里。
上次在闹事抓捕犯人,关局打来电话骂了半个钟头。最后,秦铮被罚写五千字的检讨。
小舟一边搜一边凑字数,好不容易写完,眼前飘过一片密密麻麻的字。
眼看秦铮这次又要“顶风作案”,小舟担心之余,替自己捏了把汗。
秦铮利落地翻过院墙,老宅里有些过分安静,只有前院露出绰绰灯影。
他隐匿着身形,跟上那顶轿子。
轿子里隐隐传出轻微的啜泣声,秦铮一直尾随着到了后院。
穿过后院的影壁墙,轿子抬过了圆形拱门。垂柳拂过轿子顶的玲珑球,铃铛铃铃地闷响。
这是个独立的小院子,院子里杂草丛生,院墙处种满了垂柳。踏进此处,只觉胸腔中憋着一股郁气。
几人放下轿子,不做一丝停留,垂头疾步走出院子。
“吱呀”,门打开,两个脸色煞白的婆子走出来,弯腰拉扯出轿子里的新娘。
红盖头拉扯间滑落,婆子也不计较,卷起盖头,粗鲁地将人薅进了房中。
房门“咣当”一声关紧。秦铮的心跟着紧了紧。
门窗紧闭,内里拉起了厚厚的帷幔。满院漆黑,唯有窗边一处,帷幔未拉紧,漏出一点昏黄烛光。
秦铮挪到窗台旁,窗棂处年久失修,边缘微微胀开。他顺着一点缝隙往里看去。
屋内燃了香,一股淡雅安神的香气飘出来。绑住手腕的新娘,被蒙上了盖头。两个白脸婆子强摁着她,对着床榻弯腰一拜。
床边背对着窗子坐着一妇人,黑褂黑裤,头发紧紧束在脑后,拿网兜子网住。
临近了,秦铮才看清,那两个白脸婆子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白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