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古镇里飘着小雨,天气昏暗阴沉。
浮绿河边正在拉警戒线,几辆警车停靠在人群前。一辆勘察车停在尸体附近,女尸旁立着一个拿着伞,单手插兜的挺拔男子。
他身上穿着浅蓝色的衬衣制服,衬衣熨得极为平整,不见一点褶皱,黑色的长裤也是如此。
“祁教授。”一个身穿制服的年轻男子拉开警戒线跑过来,手里拿着两套蓝色的防护服。
男子转身,伞微微抬起,从线条流畅的下颌线,一直到浅色的薄唇,高挺的鼻梁,银框眼镜下淡漠的桃花眼。
他皮肤白,睫毛长而翘。眼睛微垂下时,弧线漂亮的眼皮,掩去了眼中的疏离淡漠,像个矜贵疏离的端方君子。
许煦挠了挠头,瞬间变得拘谨:“祁,祁教授,秦队让我来给您送防护服。”明明祁教授年纪不大,怎么见了他,比见了秦队还紧张。
祁声微微颔首,接过来拿在手里。他侧身看着那具女尸,四肢和脖颈间缠着水草,死相略显狰狞,口鼻处往外冒着淡红色的泡沫。
旁人看不到的是,那具女尸眉心发顶处青黑,纠缠的水草间也丝丝冒着阴气。
秦铮带着人在周围搜寻可疑之处,祁声站了片刻,正过身子,抓着防护服走向勘察车:“运回局里。”
正在七手八脚穿着防护服的许煦一愣,连忙跟上来:“祁教授,您不在现场鉴定?”
“溺亡,排除,”祁声顿了顿,眼镜片微微反光,他道,“暂排除他杀的可能。”
许煦还想说些什么,余光瞥见地上的女尸,那双空洞欲裂的眼珠紧盯着自己。身上横七竖八纠缠着水草,在昏暗的凌晨里,就像山村惊变的鬼尸。
祁声脚步一顿,回身时,瞥见石桥上一道浅色的身影。瞳孔微晃,定睛看去,石桥上空荡荡。只有浓白的雾气。
祁声定定神,眉心处有些刺痛。近日雨多,晚间奇怪的梦境缠身,总也睡不好。
他擎着伞走进车里,不见局里分给他的小助理跟上来。
他微微倚靠在车座上,两腿自然岔开,手指交叉置于身前,靠在车枕上闭目养神。
“古镇里有卖辟邪符的铺子,二十分钟,回不来,自己打车回局里。”
许煦闻言,下意识转身,走了几步后,回过神来讪讪地停下。回身见车门半闭,露出的半边身子,从一丝不苟的袖口,到腿弯处的褶皱,无一不透着精致疏离。
犹豫了三秒,许煦还是决定去古镇。
他是个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而且刚毕业,以后在刑侦队里,这种场面只多不少,买个符全当是心理安慰了。
古镇已经有了烟火气,隔着淅沥的雨声,人间生气,入耳时变得轻缈。
祁声闭着眼,神思沉静。
今天铺子开得早,桑笙从河边回来,在巷子口买了豆浆油条,还买了两块孟妩喜欢的桂花糕。
白琛在身后打着伞,颇为体贴地帮桑笙拎着篮子,温润斯文的样子,惹来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的桃心眼。
桑笙付了钱,拎着艾叶麻糍回身,见白琛将魔爪伸向了瓜果摊前的小姑娘。
许是察觉到桑笙不善的眼神,他指着桑笙说了什么,小姑娘往这儿看了一眼,随即低头红了脸。
白琛笑眯眯地走近,桑笙把篮子丢给他,抬脚往回走:“以后出门前,记得提醒我给你下个禁言咒。”这厮就是属发情期的小梨花的,一天不揍嗷嗷叫。
许煦在巷子里七拐八拐,问过路人后,终于寻到了梅花巷,来到名为人间半日的铺子。
孟妩拿了几个辟邪符给他,许煦新奇地打量着铺子里的小物件,以及一头浅银色长发的白琛。
桑笙看了眼他雨衣里的制服,拿自己画的符,换下了地府里批发来的普通符。
“哦哦,谢谢。”许煦接过,看了眼铺子里的几人。
俊男靓女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