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娴记忆里的原身,腼腆单纯,虽然聪明,但敏感多愁。
便是家人疼爱,可是,她因为长相过于妖娆在哪里都显得格格不入,她没有朋友,女人的嫉妒,男人各种不怀好意的目光,都让她无所适从甚至自卑。
而她则不然,她善于运用自己的美貌作为武器,善于蛰伏和伪装,心思多思又敏锐,且看人很准。
姜娴若是想装原身,轻而易举,可是她不想。
她突然看似不经意的快速的打量了一圈众人,最后眼神淡淡的扫在了李秀英身上。
她想,她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内心对于温暖的眷恋。
前世的姜娴,早就习惯了冷漠无情,世上无人可信,若硬要说除了自己,还有什么能信的,那唯有银子。
可是,突然之间,有一个获得温暖的机会摆在面前,姜娴发现自己还是卑劣的想不折手段的抓住。
本来,她就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她想要的是姜家人原原本本接受真正的她。
她垂了垂眸,在心中说服自己,这个身体本就是另一个自己,那个自己出了意外不在了,被她接手,她自然全盘接手这个身体的前程过往,亲缘血脉。
以前没了结的那些个事情,就由她来了结,姜家这些亲人,就是她的亲人。
若……最后事不可为,那么,姜娴想她或许真的就是宿命的亲缘浅薄,到那时候,姜娴觉得她许是会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去过漂泊的人生。
电光火石的刹那,姜娴已经做好了决定并且给自己安排了后路。
李秀英却没来由的心中一紧,哪怕她因为姜娴的身体情况而忧心,可她还是心跳漏了一拍,姜娴那一眼其实淡淡的,但她总觉得她的女儿好像不一样了。
明明声音依旧软软媚媚,可原本的那种糯糯黏黏的感觉没了,虽然有刚清醒的沙哑,但李秀英愣是从中听出了一丝杀伐果决?!
她忍不住摇了下头,定然是错觉。
此时的姜娴依然垂着双眸,小脸上满布苦恼和懵懂,她对着姜大铁说:“二伯,我好像有好多事情记不清了。”
一语落下,惊起千层浪。
……
澜山县医院,天刚蒙蒙亮,院长办公室已然灯火通明,里面挤的都是姜家人。
最中间坐着的赫然是刘院长和姜娴,此时,头发已是花白的刘院长打了个哈欠,对着姜大铁就是一通抱怨:
“老姜啊,你说你们急什么?居然深更半夜把我从被窝里拖起来?”他年纪大了,哪里经受得起这个?
“小娴脑后的血块已经彻底消了,一点问题都没有。记忆的缺失也是正常的,大部分脑部遭受撞击的人不都是这么回事吗?”
“这一点咱师傅没跟你讲过?亏得你还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夫。”
“再说了,小娴这情况还算轻的,她还记得家人呢!至于其他的,往后慢慢的不就找补回来了?”
又不是六亲不认,怕什么?
刘院长和姜大铁相交于微时,刘院长还是姜娴四堂哥的干爸。
两人算是师兄弟,幼时曾经一道跟着药铺的老大夫当学徒。
只不过,后来刘院长坚持读完了华都医专,现如今,已经改名儿叫华都医学院了。
而姜大铁,只是上完了初中,然后兢兢业业的把老大夫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
两人路走的不同了,但交情如故。
姜大铁学成回村,当起了走街串巷的郎中,现在叫做赤脚医生,在十里八乡颇有名望,而刘院长,在脑科界深耕了三十余年,颇有造诣。
这澜山县还真没几个有姜大铁的面子,能把他深更半夜从温暖的被窝里拽出来的。
姜大铁连连告罪:
“谢谢了,老哥,这不是关心则乱吗?咱家小娴好不容易醒来,我一听她不记得事儿了,哪儿能不急。”
“现在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