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来算去,他突然发现自己除了比大队里的人多读了几年书之外,好像没其他地方能比得过大队里的乡亲。
他没有强壮的身子,在来之前更不知道该如何种地,甚至连田地里种的是什么粮食都分不清。
还说什么远大的志向,分明就是在给乡亲们拖后腿。
轻声一叹,实在是找不到自己的长处在哪,范善想着等有机会去请教下苏知青吧,他看着挺有主意的样子。
秋收季节是真的很苦。
别说从未吃过这种亏的人,就是常年在田地干活的农家人也不一定能扛得住。
苏霖躲开了这么累的活,但他也没闲着偷懒。
陶具烧制成功,接下来他就打算烧砖。
烧窑这种事真要说起来,也并不清闲。
他们手中没有一体式的工具,从建模开始全得靠自己动手,调制泥土也是个力气活,好在他身边有两个小伙子帮把手。
“哥,你先歇着,剩下的我们来。”梁连拿着棍子搅动着泥巴,用的力气不小,手上都爆着青筋。
边上的郑郡嘴里嚼着糖果,一边喜滋滋的点了点头:“对嘛对嘛,有事尽管吩咐我们,可千万别动手。”
苏知青真要动手了,他还怎么抢活干呢?
抢不到活,又怎么好意思让苏知青给他零嘴吃呢?
所以,苏知青不干活等于他能多吃点零嘴!
可惜的是帮忙的人手太少,再加上他们想要赶制出一批砖头,建一座小院需要的砖头可不是一点半点,想在秋收完后烧制出来,光开一个窑洞完全不够。
三人忙碌了二十多天,开了三个窑洞总共烧制出大几千块砖。
这对于建房来说还差得有些远。
但房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建好,完全足够前期的数额。
白阿嬷不是个爱占便宜的性子,虽然一开始就没说这些砖什么价,要是换个心眼小的人,或许就直接认准这是送给她了,但白阿嬷不是,她抽空去问了问,最后还是将压箱底的积蓄拿了出来。
给得不多,但也不算少,直接将零散的票子塞到苏知青手里,“怎么都算我占了便宜,只是现在能拿出来就只有这些,等分了粮食,阿嬷再补你一些。”
“阿嬷,这钱我真不能收。”苏霖将钱退了回去,不是装模作样推辞,而是真的不能收,这钱要是收了,往重点那就是投机倒把,稍微轻点那就是钻大队空子,利用大队的资产给自己创造利益,其他的人不得喷死他?
这个年代做生意不现实,苏霖就没打算靠窑洞发家致富。
又或者说,没打算因为窑洞让自己富起来,而是带动整个大队过上好日子。
他没法用个人的名义去做生意,但以大队的话倒不是不行。
用大队的名义建立一家烧砖厂或者陶具厂,他可以担任其中的一个职位,拿工资为生。
这个钱,他拿在手里才心安理得,才不会出问题。
至于以后要不要下海为商,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苏霖将钱推了过去,“这钱您不该给我,窑洞是大队的,烧制砖块的泥土也是从山脚挖来,就连烧窑用的木柴都是在大队捡来,这钱我收下不合适。”
就算要给他报酬,也该是白阿嬷将钱给到大队,再由大队分配到他手上,只要这样到手的钱才来得正大光明,不怕被有心的人追究。
在又一次开窑之前,苏霖找到了梁队长,说起了窑洞的事。
其实在苏霖没来之前,梁队长就在考虑了,倒不是贪苏知青这门手艺,也不是眼红他能因此赚钱。
而是不合规矩。
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会这样,但凡有一个人因为嫉恨去向上面报告,苏知青很有可能被抓起来游行甚至发配到农场改造。
梁队长都想着等过两天好好和苏知青谈谈,开窑可以,但有些章程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