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走到新房门前,依稀能听到里头的窃窃私语。
他想了想,怕突然进去太唐突,遂敲了一下门提醒。
里头的说话声立马止住。
菡萏与拒霜从里头走来,见了周律,笑嘻嘻地行了礼,目送他进去之后,又贴心地将门给关上。
二人相视一笑,却并未走远,准备留下来守夜。
一同留下来的还有建平伯送过来使唤的两个婆子。
拒霜拉着菡萏离那婆子远远的,互不打扰,她们二人对伯府的人全无好感,哪怕是老爷送过来的也不例外。坐下之后,拒霜凝望一眼新房,还有点担忧:“也不知道姑娘有没有看那本册子?”
菡萏被她说得脸都快羞进了地缝里:“这种事儿咱们就别操心了。”
便是姑娘不会,姑爷难道还不会?
“那怎么行?咱们若不管还有谁来教姑娘?”拒霜说着又骂了起来,“夫人心胸狭隘见不得姑娘好,这些事儿本该由长辈教导,可她却不管不顾,做了甩手掌柜。今儿更离谱,一整日都瞧不见人影,摆明了是在赌气。不就是老爷给了姑爷姑娘一个宅子外加点银子吗,用的又不是她的钱。堂堂一个公主,抠门抠成这样,也不嫌害臊。”
菡萏有点害怕:“你少说些吧,隔墙有耳。”
“她自个儿不干人事,我为什么不能说?等着瞧吧,她今日如此失礼,回头老爷必要闹一闹的。”
菡萏想起被封的那堵墙,莫名心安。有了这墙,她们与正院的联系也少了:“那都是他们的事了,往后咱们还是关起大门过自个儿的日子了,别的事儿少管些。”
菡萏一边说着,还一边侧耳听里头的动静,结果听了一会儿婚房里竟一点动静也没有。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姑娘跟姑爷怎么一点也不急?
若说菡萏二人还是有点过去听听的意动,那这两个婆子却已经付诸行动了。
她们今儿过来就是为了听墙角的,若不知里头情况如何,明儿老爷问起来一问三不知,回头挨批的还是她们。
听墙角么,不寒碜,谁还没听过呢。
周律还没发现外头竖起了两双窃听的耳朵,他如今也确实不知道该做什么。
周律晓得眼下已到了洞房的时辰了,但问题是新娘子太小,才及笄之年,十六岁,搁在现代还未成年呢。且大姑娘说不定还是头一次见他,他又怎好冒犯?
看得出,大姑娘也有些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扯着膝盖上的衣裳,把好好的衣裳给扯得皱巴巴的,也不敢抬头看他一眼,但却又是一副不会拒绝的模样。
周律轻声一叹。
苏音自然是听到了,心中越发不安。
这叹气声她听得太多了,几乎是一听到便会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遂立马神色不安地抬头确认。
只一抬头,苏音便觉得自己夫君很高,她头抬得甚至有些累。
他怎么这么高呢?比父亲还要高一些。
周律心里一软,俯身摸了摸她额前的碎发,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岔开了话题:“还不知夫人小名?”
苏音羞怯道:“外祖母唤我盈盈。”
周律于是道:“那盈盈晚上可用过膳了?”
大抵是他的语气太轻柔,渐渐平了苏音紧张的心绪,她点点头:“用了一些糕点。”
“糕点顶什么用?这会儿还饿么?若是饿的话可不能憋着,我叫厨房下一碗汤面送过来。”
苏音连忙摇头:“这么晚了太麻烦了,况且我也不饿。”
她本就吃得少。
苏音说完,忽又见周律起身。
本还想着是不是自己不吃东西惹得人不高兴了,却见他没多久又折身回来,手中拿着一个黄木匣子,还递到了她手中。
苏音茫然无措。
周律坐在她身边,轻声道:“这是我前些日子亲手做的,送给你,算是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