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屈尊降贵”上前去,伺候一个傻子穿靴子。
虽说周嬷嬷说了这人不傻,但是正院的人还是打从心底里瞧不上这个傻子。
服侍一个傻子,真是憋屈死了。
周律不客气地将这婆子折腾得团团转之后,又开始欣赏起自己“出嫁”的新宅子了。
没错,他的宅子。
这地方是周律先前跟建平伯提到的西市宅院,是一等一的繁华地界。
长安有二市,东市靠近皇城,为达官显贵聚居之地,四方珍奇, 皆所积集。西市则靠近百姓居所,凡吃喝玩乐、异国珍器,尽陈列于此,乃聚钱之所,所以又称“金市。”比起高档的东市,周律显然更喜欢热闹得西市。
建平伯虽然不准周律夫妻搬出来住,却还是将这宅子给了周律。用他的话来说,这就是他们招婿的彩礼了。
周律白捡一个大宅子,才懒得管什么赘婿不赘婿的呢,旁人轻贱是旁人的事,反正他不在意。
不过,建平伯对他未免太好了些,好到周律觉得有些奇怪,总感觉这份好并不是对着他的,且还感觉这份好里面掺杂了一份愧疚。譬如前两日,建平伯面对他说上两句便要叹口气,不知其中有什么内情。
除却这宅子,建平伯在别的地方也是给足了周律脸面。
不仅舍了一干叫人尴尬又没脸的赘婿旧俗,更免了周律做花轿,让他骑着马,风风光光的进建平伯府。
单为此事,平阳公主便气了整整三日。
她讨厌建平伯对一个下贱出身的人如此高看。她因为周律受了皇兄的斥责,如今建平伯抬举周律,那就是打她的脸。
平阳公主本还想着不丢伯府的面子,极力忍耐,也勉强听进了女儿的话,不准备婚宴当天磋磨周律与苏音,可如今被建平伯一激,什么脸面,什么规矩,统统被她抛到脑后。
她萧从云不高兴,旁人便休想得意!
平阳公主一怒之下,今儿直接没去前院迎客。
苏卿劝了两句没劝动,只能自己代母亲前去,免得外人见了笑话。
今日伯府里头的客人着实不少,不过真心祝贺的没一个,都是看热闹的居多。
这门亲事能成,全靠平阳公主“口出狂言”。世家大族办场婚礼,少说也得花上半年功夫,待三书六礼走完之后方可成亲。可因为平阳公主一句“婚期照旧”,只留给伯府十余天的功夫准备。好在伯府人手众多,不过十几日间,就将能补齐的都补齐了,至于补不齐的,便一切从简。
本来众人想看看这喜宴会简成什么模样,谁知来了之后,方才发现伯府准备得倒是挺规整的。酒水茶饮,无一不精,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建平伯府底蕴深厚,财力更是雄厚,光是这喜宴的派头,就打了不少前来挑刺的脸。
除了女主人平阳公主拿乔不出来迎客,余下还真挑不出一处不好。
同建平伯斗了一辈子的户部尚书郑秋玉却非要鸡蛋里头挑骨头,刺道:“只是招婿,又不是嫁女,派头竟这样大,旁人看了还真以为你这女婿是什么人中龙凤。”
边上人会心一笑,谁不知道平阳公主心狠手辣,给自己继女找了一个傻子相公,就这还人中龙凤呢,资质平平都是痴妄。
建平伯气得胡子都歪了。
郑少秋还在那儿刺激他:“你的赘婿怎么还不来,大家可等着呢。”
建平伯瞪了他一眼:“吉时还没到,你急什么?”
“这不是好奇么,你这赘婿究竟生得什么模样,大家伙可都好奇着呢,他是圆是扁是长是方,你倒是说说啊。”
建平伯冷笑,这会子叫嚣,待会儿见了人看你们还能不能笑出来。
一院之外,平阳公主也正被问:“那傻子究竟长什么模样,难看么?”
平阳公主面露不屑:“尖嘴猴腮,一副小人模样。”
“啧啧……”十七八的少年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