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面上却带着虚伪的笑意,道:“大姑娘,奴婢奉夫人之命过来给您送丫鬟了。这大后日便是婚期了,夫人担心您这儿丫鬟不够使,特意挑了几个懂事的。”
周氏说着,不由分说地将几个丫鬟推出去:“往后这四个丫鬟就归姑娘管了。”
苏音拒绝的声音并不大,只说:“劳烦回去告诉夫人,我这儿不缺丫鬟。”
周氏笑了:“无关缺与不缺,谁家大姑娘不是奴仆成群?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不像姑娘的舅家,哪怕是为了彰显身份,也得多带几个丫鬟伺候着。大姑娘莫不是在舅舅家待久了也将那小家子气学在身上了?这可不好。”
此话一出,三人心里都生了怒。
拒霜最先忍不住,脱口便骂:“我呸!你算是什么东西,仗着在宫里磕过几年头,当过几年的狗奴才,也敢在这里叫嚣?
我们姑娘是原配所出,伯府独一份儿的嫡长女,便是二姑娘来了也得毕恭毕敬地叫一声姐姐,由得着你在这儿狗吠?我看你是嘴里抹了粪,也不怕回去臭着你家主子!臭也臭一块儿去了。”
周氏何曾被人这么骂过,当下不依不饶地扬起巴掌:“你这死丫头找死,看我不——”
“你待如何?”拒霜撸起袖子冲上前,一把将人推倒,“侍郎家的姑娘我都打了,你这个老泼皮我还不敢对付?大不了撕开来去公堂闹一场,你们都不要脸了,我何必替你们遮掩?闹吧,我陪着你们一起闹!”
拒霜直接转身,抽出堂中挂着的马鞭。
当初推她们姑娘下水的正是兵部侍郎家的三姑娘。拒霜与苏音感情深厚,她无父无母,是先夫人捡回来的,这么多年一直牢记先夫人的嘱托,事无巨细地照顾苏音。在姑娘外祖家那么委屈的几年都挺过去了,谁想一朝回府,竟被一个不知所谓的侍郎姑娘给害了。
拒霜豁出去了,反正她了无牵挂,也不怕死,命都不要也得将那狗屁三姑娘打死。
然世事不能如愿,不过,人虽没打死,也打昏了。拒霜本以为自己没命了,谁知道事情闹开之后,当今圣上竟然给她赏了一把长鞭,赞她护主有功。
这鞭子眼下正好有了用武之地。
拒霜人瘦,力气却大,一手鞭子舞得虎虎生威。
苏音有意纵容,菡萏甚至还借着拉架踩了周氏几脚。
周氏节节败退,脸上还挨好几下,再不敢硬挺着了,气急败坏地带着丫鬟躲到一边。
逃到门口还回头指着人:“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好,我等着。”拒霜扬着下巴,毫无畏惧。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她就是那个不要命的。平阳公主手段狠毒她不是不知道,可拒霜从来不怕,怕就不是她了。
周氏走后,主仆三人仍有些气愤。
苏音郑重其事地收起鞭子,有点解气,又有些后悔。方才只顾着泄愤,如今想来才觉得后怕。万一平阳公主对拒霜下狠手怎么办?苏音思来想去,只说:“待成亲后,咱们还是想办法搬出去住吧。”
“怕她做甚,我偏要跟她们斗到底。”拒霜甚至想着,她一条贱命,若是能让堂堂平阳公主深陷泥淖,这辈子也值了。
苏音担心道:“何苦来哉?”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若不跟她们拼一拼她们只会觉得咱们软弱可欺,更加变本加厉地磋磨咱们。若不是她们觉得姑娘您好欺负,怎么会让您嫁给一个马夫?他配吗?”
苏音眼睫微颤:“可他救了我。”
若没有那个马夫,也就没有她了。
拒霜与菡萏一下子泄了气。是啊,那马夫救了姑娘的命。
苏音提起婚事之后,心情也久不能平静。
她对伯府并无多少归属感,对外祖家也是。她虽有亲人,却如浮萍一般,始终没有一个归栖之所。苏音出生时生母便因难产亡故,母丧未出,父亲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