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会做什么,覃窈也就心知肚明。
至于周氏和秦妍,怎么会替自己劝走林巧倩,只怕说的都是一些火上浇油的话。
找她报仇也好,火上浇油也好,安知不是给她的机会?覃窈继续安心读书。
容凛特意令太医给的药确实很好,覃窈用了几天,肩上的伤全好了,一点瑕疵都没有留下。而尽管林少川心中惊涛骇浪,还是在艳阳高照的一天,带着大队人马,护着钱粮,出发前往泗州了。
九天之后,容凛收到林少川的奏章,说他督送的钱粮,有大半不见了。
容凛立即给了批示,让林少川迅速折返,同时召泗州府尹与封地同在泗州的敬王入京面圣。
又过了几日,估摸批示早已快马加鞭送达,府尹和敬王当已在入京路上,容凛思考着道,“韩青。”
韩青从角落里安静地走出来,拱手行礼,“皇上。”
容凛起身,神色虔诚静默,从一旁的墙壁上,小心地摘下一把宝剑。
那把剑是先帝生前所用,剑鞘华贵古雅,剑身光华流转,靠近剑柄处,刻有先帝亲手所书的“仁”字。
容凛将宝剑递给了韩青,吩咐道,“你带上此剑,再带几个心腹,速去泗州敬王府,控制住敬王世子,以防他叛乱。”
敬王世子十四岁,是可以下命令,也容易被利用的年纪。
韩青也不多言,拱手道,“是。”
容凛脸色柔和了两分,看着自己的贴身侍卫,低声道,“未免夜长梦多,此行须快,也须保密。危险你是知道的,保重。”
为了不打草惊蛇,能带的士兵不多,此行确实辛苦又凶险。韩青抬眸看了看容凛,又低下头,道,“皇上也需小心。”
容凛点头,看韩青转身离开。
两天后,林少川终于轻装回京,入宫面圣。
太极殿内,大殿正中,林少川无力地跪着,头埋得很低。
容凛大刀金马地高坐于龙椅上,将福安递过来的一杯热茶狠狠地朝林少川扔了过去,喝道,“十万钱粮不见了七万,朕器重你,将此等重任交给你,你便是这样回报朕的?!”
林少川被茶杯砸得一歪,又很快跪好,紫色朝服上满是茶渍。他头埋得更低,心如死灰道,“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他知道钱粮在哪里。在敬王手中。可无论是皇帝或者敬王,都不是他能得罪的。皇上要将他当做扫清朝堂的开口,他的结果,除了毁灭,还是毁灭。
容凛脸色冷峭,哼了一声,“责罚?朕当然要责罚。来人,将林少川押入天牢,听后问审。余下的,等泗州府尹和敬王到了再议!”
林少川很快被摘除官帽,拖了下去。
林巧倩之前被骗回府,见林少川好端端的,才知自己受骗。本有些生气,但被家里的事分心,她倒没急着去找覃窈了,而是担心起了林少川的惩罚何时来到。
这一日,林少川被押入天牢,林府兵荒马乱。林夫人起初还瞒着林巧倩,但第二日,林巧倩终于知道林少川说的“我们完了”,是什么意思。
他们确实完了。
“覃窈是皇上的贵人”“皇上为覃窈报仇”“你人微言轻”“你斗不过她的”……一句句话在林巧倩脑海中旋转,恨得她眼睛都红了。
覃窈!
林巧倩骑上马,冲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