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回头让太医给你瞧瞧,他开的药兴许更对症。”
言外之意,须得覃窈用经过他的药他才放心。覃窈确实是小伤,再让太医看来看去着实累赘,但覃窈也不嫌麻烦,温顺一笑,软声道,“好。”
见她如此听话,容凛心中酸意去了不少,转而问,“猎场之事,是林少川的女儿做的,因为记恨你揭露林少川?”
覃窈轻笑,只觉得和容凛极为默契,说话间简简单单却清清楚楚。她全不瞒他,实话实说,“她的嫌疑很大,但她不承认,我也没证据。”
容凛眉皱得更深,心下迅速思索起来:覃窈说的与韩青说的一致,那这件事便是这样了。无论有没有证据,他都不想留一个与覃窈有仇的人在她身边。
何况林少川与秦仪不同。秦仪虽然持家糊涂,但在为官上却没有什么问题,一直是恪尽职守的,从不拉帮结派、费心钻营。而林少川,却是棵墙头草。
墙头草虽也会偏向他,但到底不牢固,不如拔了算了。
覃窈见容凛眸光定在虚空一处,思索的样子极为认真,这认真,便显得他更好了。
覃窈笑开,柔声问,“你是不是在想为我报仇?”上辈子她猎场出事,也不知容凛知不知晓,容凛也未招她来问过,但过几天林家便倒了霉。此刻覃窈忽然醒悟,兴许上辈子,容凛便是不声不响地给她报了仇。
容凛闻言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即动作明显地转头看向覃窈,身体坐得紧绷笔直,眉尾微微动了动,表情既傲且冷,一副被轻易说中心事但不想承认的模样。
覃窈见状,笑得越发甜了,眼睛弯成月牙,“是谁之前说要保护我,今日便在我面前故作矜持的?”
她说得娇软,且笑意温柔,像猫爪子似的在容凛心头挠了挠。容凛被挠得心尖微痒,又意识到她提醒得对,放松下来,挑眉道,“只是怕你太得意。”
毕竟从前覃窈欺负他的事他还记忆犹新,覃窈的泼辣狡诈,他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忘记。不能轻易承认对覃窈好,是他长期以来形成的习惯。
覃窈伸手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语笑嫣然地递到他面前,嗓音清甜得仿佛夏日美人蕉沁出的蜜汁,“我不得意,我只是高兴。皇上,多谢呀。”
容凛何时见覃窈这么乖过,简直说不出话来。他看着覃窈,窗外的春光融融地拢着她柔软的身姿,又映照她盈盈的笑靥,一时竟使人分不清,是那春光更明丽,还是她。
看看覃窈明亮的眼睛,又看看她乖巧伸着的手,容凛呆了片刻,最终接过覃窈的那杯茶,一饮而尽,而后又将茶杯送到覃窈面前,“再倒一杯。”
覃窈依然娇柔笑着,没有丝毫不耐,接过杯子倒了水,确认不烫,才送到容凛手中。
容凛怔怔喝完水,坐在桌边,好半晌没说话。得亏他生得好,便是呆呆坐着,这么腰背挺直、玉树临风的,也像一副赏心悦目的画。
覃窈瞧了瞧他,失笑:得她一点好就受不住了,以后可怎么办?
过了会儿,容凛冷静下来,让福安拿给覃窈一方和田玉令牌,“林少川一家我来处理,你先回府,这令牌给你,以后可以凭令牌入宫。”
覃窈看了眼令牌,手里摸了摸温润的玉身,抬头问容凛,“你想怎么处理?”
朝堂那些勾心斗角烦心得很,容凛不想让覃窈知道,便道,“过几日你便明白了。”
虽然容凛不愿说,但覃窈也不想勉强他,收好令牌,乖乖道,“好,我走啦。”
其实不说她也知道接下来容凛会怎么做。
容凛又嘱咐她,“万事小心。”
覃窈温顺点头,想想自己不能让容凛觉得什么也不懂,不值得分享烦恼,她又道,“你也是,要小心。”
容凛眸光一动,深深看着覃窈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拐角处。
覃窈走后,福安恭着身子走了过来,静候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