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命令三日以内,伺机决战,我军虽然有必胜信心能战而胜之,但东突厥人众,我军恐怕力有未逮,为保稳妥,将军命我来找大汗和达头可汗借兵。”
裴世矩脸上醉态全然不见,盯着大逻便和达头看,一双眼睛黑黢黢的,亮得吓人:“大汗如果肯借我十万狼骑,就算是阿史那摄图当面,我也敢担保砍了他的脑袋。”
说实话,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达头和大逻便脑子里都懵了一下。他们很清楚摄图此刻率军来攻是一个什么概念。
阿史那摄图坐上大汗之后,威权日重,愿意追随他的部落和战士越来越多,麾下可以直接调动的狼骑都有十数万之多,而大齐远征至此的大军只有万余,如何能与他硬拼?!
两人心底都是冰凉一片。
大逻便沉吟不语,举着杯子的手有些发抖。达头直接拍案嘲讽上了,一对栗色的深目鹰隼般注视着裴世矩:“裴侍郎,我们拿你当朋友,有什么好处都不忘了你,处处为你着想,可你似乎没怎么把我们的安危放在心上!还张口就要十万狼骑,我手里要是有十万狼骑,我还用得着和你们结盟吗!”
“且达奚长儒处处对我们处处防备。驻营方圆数十里,连牧民都不得牧马放羊,那里有一点视我们为盟友的意思?
“现在摄图大军压境,你们倒是要求我们尽盟友义务,为你出兵,想得倒美!
“没有,我一兵一卒也不会出!”
他把桌子拍得砰砰作响,意在赢得大逻便的共情,通过气势压倒裴世矩。大逻便也反应过来,盯着裴世矩,眼神不善。
裴世矩没有半点身陷险境的自觉,反而笑吟吟道:
“那么,可汗是想背盟了?”
大逻便和达头刚升起来的气势瞬间被硬生生打断,大逻便心里暗道不妙,和裴世矩认识那么久,交情没多有少。他知道这个看上去轻佻惫懒的大齐臣僚实际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他既然敢孤身前来,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假使正面与他对抗,恐怕付出的要更多。
心急之下,他转头望向达头,想劝一劝他,可达头正在气头上,恨不能吃了裴世矩,那里又能瞧见他的眼色?见裴世矩反将一军,不由气从心来,竟脱口而出:
“是又怎样?!”
气氛滞涩了一瞬。话说出口,达头就知道大事不妙。果然,裴世矩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撒开早就已经瑟瑟发抖的胡女,说道:“既然不愿意做大齐的朋友,那就是要做大齐的敌人!可汗须知,纵然你贵为西漠之主,我大齐要灭尔,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达头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大小,帐外也纷纷响起拔刃出鞘的动静。
他在看着裴世矩,裴世矩也在看着他,只要有一句话说错,双方人马就能火并当场!大逻便看得心惊肉跳,这个时候,大逻便再不能坐山观虎斗,必须站出来打圆场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在我的帐内,你们竟要火并不成?还把不把我这个大汗放在眼里!达头,之前我们不是谈的好好的呢,盟约也结了,怎么能背信弃义呢?坐下,让你的人把刀收回去!”
他又转向裴世矩,肃声道:“裴侍郎,你们中原人一向讲究以和为贵,你现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是要作甚?大家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嘛,何必闹得那么不愉快呢。”
达头盯着裴世矩,拳头捏得死死的,他有些撑不住了,不敢承受和裴世矩闹僵的后果。
达奚长儒就驻扎在几十里外,骑兵奔袭须臾可至,而他的大帐只有寥寥千余人马扈卫,是根本承受不住齐军的一次攻击的。
但他实在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就在大逻便心里万分焦急的时候,反而是裴世矩打破了僵局,他一脸惭愧道:
“大汗教训的是,裴某身负使命,为了一时意气和达头可汗置气,属实不该…我在这里向可汗致歉,请可汗谅解裴某的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