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首于地,嚎啕不止:
“大汗已命在旦夕,若是陛下不尽早发兵去救,大汗唯有一死了!”
他哭的凄惶,但可惜大齐朝堂上冷眼旁观的多,响应者却寥寥。
两国邦交一贯就是如此,平时嘴上说得如何好听,心里却巴不得对方出事。
况且突厥这样一个恶邻,大齐君臣早就想除之而后快!听到突厥内部生乱,绝大多数人都感到心里畅快,没当场笑出声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们能掉两滴眼泪咋地?
但,想归想,做归做,游戏却不是这么玩的。
既然外交本来就是虚伪的游戏,何不将虚伪进行到底?
沉默了许久,突厥使臣几乎都要放弃希望之时,那高高的龙椅之上终于传来了他所期盼的声音。
“朕与佗钵可汗斩白马立誓定盟,相约两国互不侵犯、睦邻友好,从此之后便视突厥为亲友,也希望两国情谊能一直维持下去,佗钵可汗是朕的岳丈,他指定的继位者就是朕的兄弟。庵逻与摄图,为人臣不忠,为人子不孝,这等不忠不孝、穷凶极恶之人,岂能窃据汗位?”
皇帝浑厚而清越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虽然语调不轻不重,但每一个字都仿佛充满了力量:
“朕,自当发兵助你家大汗讨逆!”
大臣们听见以头触地的声响,那突厥使臣惊喜之下,早已语无伦次,颤颤巍巍,激动说道:
“陛下果然信守承诺,实不相瞒,我家大汗在我出使之前便反复交代过了,若陛下果真出兵助大汗平叛讨逆,大汗从此之后以陛下马首是瞻,再不令狼骑越过长城半步……”
他顿了顿,又说道:
“不但如此,击破摄图等逆贼之后,一应牛羊子女任凭陛下取之!”
“既为兄弟之邦,帮点小忙是应当的,朕难道是那种贪图牛羊子女的人吗?”
高纬故作不快,好似真是从心里觉得理所应当一般:“摄图狼子野心,若让他掌握突厥大权,大齐与突厥来之不易的和平恐怕又会毁于此人之手,朕与千千万万的大齐百姓和突厥子民,绝不答应!”
高颎眼皮抖了抖,他总感觉刚才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忽然混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