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他来做。他武人心思,厌恶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家伙,纵然知道这些是天子鹰犬,高延宗也实在难以对他们有什么好脸色,于是皱着眉刺了一句,“你们锦衣密谍什么时候职权那么大了?”
那锦衣副指挥不卑不亢地望着他,欠身说道:“锦衣是陛下的眼睛和耳朵,一般来说,陛下是不允许我们这么做的,只是祖大夫和郑尚书等重臣居然在我们的眼皮底下遇刺,这说明什么?锦衣难辞其咎,指挥使也很震怒,我们总不能让陛下的眼睛和耳朵废了吧?高都督,您说是不是?”
“你是何人?”
“锦衣副指挥使王敬。”
“你不够资格坐在这中军大帐,那是太宰坐的地方!”
“既然如此,卑职可以换另一个办公地点,只希望都督您不要阻挠我们办差才是。”
高延宗面色稍霁,“如果是陛下的旨意,这自无不可,只要你们不要坏了军营里上下尊卑的规矩,劳资才不管你们如何折腾。”
“如此,谢过都督了……”
锦衣密谍的人迅速接手了第一步查核的工作,翻看校对账目、户籍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一点名,“贺拔闯,今日下午你去了什么地方?”
“我跟一些袍泽去了东市万春酒楼饮酒……”
“属实否?”
“属实。”
“我记得离休沐还有一些日子,你为什么出营喝酒?”
“今日是我的生辰,我特意去跟将主报备了。这个不算是违反军规。”
“你是……雄武营的兵?尉相贵将军麾下兵马……”有人在一边做记录。
“虽然你的理由很充分,但今日比较特殊,我们不敢听你的一面之词就放过你,总要查清楚才行,”副指挥使很认真的看着他,“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若是情况确实属实,我们不会为难你,好……剩下那些跟你去喝酒的都有谁?……”
同样的情况在晋阳各地都在发生,从宫内、军营和兵部衙门,从寻常勋爵家中到西市小贩,刑部和锦衣卫四处抓人,一切可疑人等统统缉拿下狱!
从黄昏开始,想要出城的人惊讶的发现晋阳的十几道城门统统关闭了,据说是在晋阳的四位都督联合下的命令,与此同时,青衣佩刀的人从前宫出来,潮水一般向四面八方奔去,无论怎么打听,得到的消息只有一个,御史大夫和户部尚书在巡视西市坊的时候遇刺重伤,皇帝震怒,大索晋阳。晋阳骁锐、邺城禁军封锁了全城,五个重甲军营总计八千人全都披甲,枕戈以待。
青衣佩刀的锦衣密谍浪潮一般席卷了各军所在,不到一个时辰就将包括枢密院诸使在内的二十位大员请去喝茶,搜捕还在继续,各地都在流血,有三名开府仪同三司、六名散官、左光禄大夫、八名云麾校尉全家缉拿入狱,到了后半夜,基本上他们就已经梳理出了一个大概的轮廓,按照供状上的可疑名单抓人,一夜之间,搜捕一千四百余人……
满城风雨。
…………
高纬面无表情,将地上的名册摔在地上,“搜捕了半天,居然一点有用的也没有查到?”
“启禀陛下,搜捕的范围实在太广,所以并不是很准确,我们还需要时间……”
刘桃枝单膝跪地,额上见汗。
“军营那边没有错漏?勋臣、世家的私兵如何?”
“陛下,这些我们统统查过了,所有在册兵员全都到齐,军械数量也对的上,至于勋臣、世家养的私军也没有遗漏,每一个勋臣的私兵来历、数目、籍贯、形象,去年都是按照陛下的要求登记了的,没有错……”
“那些甲士和铁车难道是凭空变出来的吗?”
“…………”
“看来那些人确实厉害,朕养了那么多密谍,到头来居然还是聋子、瞎子……”
刘桃枝等人深埋着头,不敢回答。
“行了,你下去吧,那些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