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羽众多,根深蒂固。别说宇文邕如今权力有限,就算宇文邕手掌权柄也不敢贸贸然下手。只是,宇文宪这个时候说起来,是个什么意思?
他皱着眉看向宇文宪,不明白宇文宪的态度。
宇文宪叹了口气,道:“不能操之过急呀,我料想,此次宇文护回朝,你们必然劝谏皇兄对宇文护发难,是也不是?”尉迟迥不说话,便是形同默认。
“我并不是说你们不对,但是不能操之过急。此战之后,就算宇文护威望折损,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又向来老奸巨猾,此次着急回朝,也必然会有所准备,到时候你们便必死无疑……”
“皇兄早已过了该亲政的年纪,宇文护焉能不忌惮?宇文护越是忌惮,皇兄便越应该装作和从前一样,沉住气,伺机而动,方才能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尉迟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会转告陛下的,殿下好生歇息吧,卑职告退。”
“慢走……”
这里又恢复了平静,宇文宪垂着头,脑子里一边又一边的推演着方才他与尉迟迥之间的对话。
刚才……尉迟迥是来试探他的?
皇兄呀皇兄,我是你的亲弟弟,在你的眼里,连我都是需要防备的吗?
他忽然觉得很累很累,不过回来几天,这长安城内的云波诡谲、勾心斗角就已经让他感觉到了厌恶,也许,战死沙场,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启禀陛下,末将去见了齐国公,他跟微臣说陛下现在切不能操之过急,要伺机而动……”
长安皇宫内,御花园中,骄阳似火,尉迟迥亦步亦趋的跟在一个青年人的身边汇报方才的情形。
一袭玄色襕衫的青年男子踱步在百花丛中,身边还有一个带甲将军紧随其后。
周国皇帝宇文邕如今不到三十岁,模样十分周正,唇上微髯,只是皮肤略显苍白了一点。
听完尉迟迥的回话,他的眼底先是浮现了微微的审视,而后,似乎十分开怀的笑道:“他果真这么说?忠言逆耳,他说的话不中听,但却是实实在在在警醒着朕。看来阿宪还是站在朕这一边的……”
“陛下……”尉迟迥刚想再说些什么,宇文邕抬手挡住他要说的话:“欸,别说了,朕觉得他说得很对,现在对付我那堂兄,还不是时候,当心他早有准备,那我们这些年以来的隐忍和辛苦筹谋,就全白费了……”
“忍得一时,便可争取先机。”宇文邕背着手,这般说道。
宇文护虽然年纪大上宇文邕很多,但是说起来,宇文护确确实实和宇文邕是同一辈分。
宇文护是宇文泰的亲侄儿。
“陛下,宇文护打了败仗,您完全可以追责宇文护,收缴他手中的权力呀!”尉迟迥苦苦劝谏。
宇文邕瞥了他一眼,而后道:“朕不准,不仅是你,其他人,朕也不准他们现在出手,若是干扰了朕的大计,朕唯你们是问……!”
“难不成就这么放过他了?”尉迟迥心有不甘。
“朕也不想,可是你不放过他,又能怎么样?你能收得了他的权,还是敢杀了他?”他平静的语气带着严厉:“朕不仅不追责他,还要赦免他,更要将他……高高供起。”
他回头看向另一个将军,吩咐他:“神举,安排好迎接大冢宰的仪式,越隆重越好……!”
“遵旨!”那白甲的将军一抱拳,瓮声瓮气地回答。
“那宇文护请求议和的奏疏?”
“答应就是了……”
“陛下,那可是一整个汾州,其中还有河东……!”
“朕不想给,可是现在木已成舟了,你看看宇文护的架势,是来跟朕商量的吗?”
宇文护独断专行惯了,宇文邕也一直放纵着他,只要是宇文护提议的事情,他几乎没有不同意的时候。
说道这里,宇文邕心中也生出一丝无奈,伸手撇开一根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