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满邺城都笼罩在节庆的氛围中。
北大营的一处军帐中,觥筹交错,酒味弥漫,时不时有劝酒声和猜拳的声音传来。
高长恭作为北大营的主官今夜本可以在王府里好好休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来巡视了一趟北大营,于是高长恭手底下的一众将官们纷纷将高长恭围在中央劝酒。
本来高长恭接掌北大营之后纪律森严,平日里是绝对不敢饮酒的,更别说在军营中摆开架势大吃大喝了。可是今日是除夕而且也不是在战场上,可以破例一回,因此高长恭对于下属公然在他面前饮酒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他自己是决计不肯喝酒的,微笑道:
“你们喝吧,我就不喝了……”高长恭说着便要离去视察军营,却被下属给拦住了,那下属道:“欸……,王爷,您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啊,大家都喝,你不喝,那让大家伙心里怎么想啊?您还是喝一碗再说,这也是末将等的一点心意……”
“对呀对呀,王爷您就喝一碗意思意思就行啦!”
“一碗都不喝,说不过去呀!”
“来,王爷干了这碗!”那人似乎还怕高长恭拒绝,还补充了一句:“王爷您不喝的话,末将等可就当您看不起我等了!”
不料兰陵王只是微微一笑,说:“不了,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实在是喝酒误事,我是主将更不能带头喝酒,否则将来这威信树立不起来,这酒你们自己喝就行了……”
“欸,王爷今夜是除夕,大喜的日子,喝点酒又怕什么?……”一部分人还想再劝,却忽然听得高长恭说:“对了,今夜西大营有些反常,你们听到动静没有?”
那些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打哈哈道:“没有啊,我们什么也没有听见,西大营哪有什么反常的,王爷您该不会听错了吧……”
高长恭:“哦,也许是我听错了,我还以为西大营那边在搞兵变呢……”
有几人惊骇的对视一眼,将眼中的惊惧之色深深藏起,笑道:“怎么可能?这天子脚下还有人敢翻天不成?”
“就是,王爷您这个人啥都好,就是太谨慎了一些,咱们还是先喝酒吧……”
一个人连忙将酒杯给递了上去,高长恭倒也没有推辞,接过了过去,凑到嘴边嗅了一下,那个人眼巴巴的盯着高长恭的酒杯看,高长恭嘴唇还没有沾着酒液呢,便又放下来,说:“你们老盯着我看干什么?莫非这酒里有毒呀?”
“没有没有,王爷您真爱开玩笑,我们给谁下药也不敢给您下药呀……”
“就是,王爷我们您还信不过吗?”
众人脸都吓白了,急忙辩解道。
高长恭一点面子也没打算给,说:“老实说,我还真就一点也信不过你们……”
“王爷您这话什么个意思?”一人的眉头皱起,硬邦邦的问道,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你耳朵聋了?我说我一点也信不过你们。”
众人都懵了一下,都说高长恭是温柔敦厚的性子,可是今日高长恭表现的有些反常。
高长恭将杯中的酒洒在地上,酒浆飞溅,瞬间浮起一团白沫。这是酒里掺了毒的表现。
高长恭“呵”的笑了一声,“看看,这就是你们给我准备的酒,量加的真足啊……,你们这是生怕毒不死我呀?我什么时候跟你们有这么大的仇,你们这样巴不得我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高长恭扫视了他们一眼,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敬酒是假,想把我灌晕了然后跟着西大营一起作乱才是真吧?!我告诉你们,有我在,你们想也别想!朝廷发俸禄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犯上造反的!听我一句劝,别做傻事……”
他们的意图被揭穿,也干脆不掩饰了,冷笑着说:“兰陵王,你想做一条狗也总得选对主人吧,昏君高纬残暴不仁,欺压武勋,这样的皇帝怎么可能支撑得起大齐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