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凉夜,花抖雨,簌簌如歌。
陈若谷在房间盘坐床上正在静修,室内清素但却显宽敞,除了床榻外,还有一张竹木圆桌和三张靠背竹椅,桌子上还有一斗嘴茶壶,袅袅热气从壶嘴冒出,临近木窗向外打开半分,让些许凉风透了进来。
此时陈若谷额头汗水如豆,顺着清瘦的脸颊掉落,身上如斗嘴壶一般冒出着热气。自从山河镇后,陈若谷体内那股游丝的气息越渐壮大,细若针刺,每每运气之时确感微末扎心之痛。
世间生灵初生都有一息,息盛则生强,息弱则气弱,随运势,际遇,渡修而起伏,被称为生象。
陈若谷本想用生象之息融合,这股气丝犹又如活物般隐匿消失了,这种情况着实让陈若谷头疼。
修至深夜,身体进入乏累期,再进行下去怕是事倍功半,刚想倒头入睡的陈若谷突然感到周身一股暗流波动,猛的一睁眼,看到一只两尺来长,身行似鼠的动物正伸手想要拿起床头的半枚饰物。
陈若谷顿时起了精神,道:“偷到我头上来了。”急忙抬手去抓,陈若谷出手并不慢,只是在即将触碰之际,那只长鼠将饰物衔在口中,后肢用力向窗户外一跃而出,修长的身体像是弹簧一样划出一个弧度。
陈若谷见一手抓空,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了东西,立刻起身跑到窗前,见那长鼠从二楼敏捷的跳到地上,所落之处还有一剑一斧及一把白面扇,陈若谷一眼就识出了正是陆诚三人之物,再看长鼠急中有序,将这些兵物透过绳扣拖在背上,四足续力,在雨夜里如一阵旋风一样疾驰起来。
这一顿操作让陈若谷懵了,心道:“好一个动物成精,这是有备而来。”这时听得楼下一阵骚动,见白衣三人冲出在客栈门口。
储项敞着衣衫,顾不及整理,怒吼一声:“他娘的,偷你爷爷的东西,贼羔子。”
三人四下环顾,听得祁月急道:“师兄你看,地上有拖拽的痕迹,是这个方向。”随后倩影率先向着长鼠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陆诚储项二人紧随其后。
陈若谷微微停了一下,待三人身行渐远,纵身跃下,顺着气息跟了上去。
老天爷似乎是有心事,而且还是伤心事,要在今晚宣泄出来,倾雨压弯了柳枝,不时呼啸而来的风像一条莽鞭抽在身上。
潲雨斜林,遮挡着视野,黑暗里三道白影北向急驰,任其谁都没想到,会被一只贼鼠摆了一道。
一贯沉不住气的储项此刻出奇的冷静,道:“这厮有些道行,仅凭这般速度,就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大家小心。”
陆诚清秀的脸上滑落雨痕,一丝怒气充斥在眉间,道:“平时修炼的还是不够,它虽是趁着我们入睡行窃,但作为修道之人,如此迟钝的反应,真是丢脸,万一碰到凶恶之徒,恐怕性命都要丢了。”
祁月道:“师兄,那是妖吗?”
陆诚摇了摇头,道:“还不清楚,生灵也有好坏,虽说它盗了我们的宝器,但并未伤害我们。”
储项似是又发了些力,脚上的速度又快了一些,抢言道:“偷就是偷,妖就是妖,哪有什么不清楚,可恶的妖邪这些年作的孽还少吗,遇妖必除,也是我们这次出师门的师命。”
陆诚听得储项声音略带激动,面部神情缓和了下来,劝道:“老四,不要偏激,是灵是妖,生象之息便可明辨,除妖是我们职责,但杀生万万不可。”
储项有些不耐烦,道:“妖怪的本质本就是智灵衍化而出,若没有这些东西,就不会有这么多事端,你也经历过的,不是吗?”
一时戛然而止,陆诚不再接话,眼神恍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陷入了沉思。
“好啦,你们不要再吵了。”祁月愤愤的说道,雨水打到粉嫩的脸上瞬间被弹了开去,“痕迹消失了。”
三人停下脚步,此刻正探寻起来,雨积洼池,凌叶摇摆,地上的一切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