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的陷阱,一瞬间开始收缩。
空气快速地被挤压出肺部,火辣辣的疼如同热铁烙上脆弱的食道,酸楚感蔓延到大脑神经末梢,内心模拟的惨叫像破车轮擦过满地碎石一样,令人头皮发麻。
头发迅速蔓延,困住了他的四肢,钻进他的五官里。
发带男只能紧紧闭上双眼,想向前面的莫杰和柳鹤求助,但他嘴里全是头发,根本发不出声音。
他手上戴着的一条墨线突然断成两半,一颗珠子落在地上,瞬间燃成了灰烬。
发带男眼睛上的头发发出蛋白质燃烧的焦臭,他的保命道具消耗后,终于得到一丝空隙。
视线模糊,发带男只能看见一旁的白秋叶也被头发缠住了腿脚。
快求救!
他用眼神传递着最后的信息,然而节节败退的头发重新占领了高地,他的心灵窗口再次被遮住。
白秋叶的脚踝已经被勒出了红印,头发把她往发带男的方向拖拽。
发带男背上趴着的女人四肢仿佛长了倒钩,以无视引力的诡异姿势,贴在他的背上,但脑袋却九十度旋转,直直地面对着白秋叶。
她脸上露出阴毒的笑容,浑浊的眼睛投射出已经化为实质的恶意。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但她清楚地知道,她来到这里的目的。
杀死他们。
他们都是囊中之物。
他们即将与她作伴。
她看见白秋叶的手抓住了已经黏上头发的裙摆。
但这种毫无作用的挣扎,只是捕杀过程中小小的余兴节目。
突然,白秋叶对她撩起了裙摆——
那条裙子里还穿着一条印着棕榈图案的沙滩裤。
没有布料遮挡的地方,刺目的绑着八把柴刀。
小腿前后两把,大腿前后两把。
能利用的空间都毫不留情地被榨干了,只留下可以供膝盖弯曲的空间。
头发的蠕动在这瞬间停止。
女鬼下意识地举手捂住眼。
这是什么造型啊???
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啊???
这样穿着出门,还是不是人啊???
她仿佛嗅到比夜还黑的凶煞之气。
她仿佛看到了无数刀下亡鬼在哭泣。
她仿佛透过那锃亮的刀刃,看到被掩盖在时间下,已经堆积成黑色的血液。
她仿佛听到自己的前辈们正在无声呐喊——
快逃!!!!!
有连环杀鬼魔啊!!!!!
女鬼顿时丢盔弃甲,连头发都来不及收回,挥手斩断自己的发丝,像闪电一样冲出了八百米,不敢在白秋叶面前多停留一秒。
白秋叶正在解其中一把柴刀的绳子,一阵疾风从面前掠走,再抬起头时,女鬼已经不见了。
白秋叶被吹起的头发重新落回肩膀上,骂骂咧咧地把柴刀绑回去。
系统09突然点评道。
[这一届鬼的心理素质,是我见过最差的一批。]
发带男费力地将那些失去弹性的头发从自己身上扯下去,鼻孔终于接触到新鲜空气,他当即趴在地上呕吐起来。
酸水冲刷过食道,吐出来的头发像将死未死的线虫,在污秽中扑腾了一番。
发带男瘫倒在地上,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
莫杰和柳鹤已经听到动静倒了回来,他们看到满地的断发,顿时目瞪口呆。
莫杰:“刚才发生什么了?”
发带男嗓音嘶哑:“我肩膀上趴了一只鬼.....”
莫杰:“她在哪儿?”
发带男眨了眨眼。
对啊。
鬼去哪儿了?
他看向白秋叶。
白秋叶心想总不能说女鬼是被自己掀裙子吓跑的吧。
她脑海中闪过几个答案,最后说:“刚才我好像看到之前杀鬼的那个大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