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小镇在黑夜的笼罩下,安静的犹如沉睡着长眠者的墓地。
小镇一处公寓楼内,陈太一蜷缩如虾米般侧躺在床,眼球轻微蠕动着想要睁开。身下的枕头与床单早已被汗水浸湿,即使深秋的风顺着纱窗的缝隙进入卧室,好似也无法给他带来些许的凉意。
许久,陈太一才从噩梦中睁开了那双因为常年失眠而布满血丝的双眼。
刚睁开的眼睛还没适应卧室的黑暗,他的一只手便摸向了放在枕头下用来防身的匕首,另一只手伸向了床头灯的开关。
握紧匕首起身环视卧室每个角落,直到确认没有任何的异常。才松了口气,随即靠坐在床头点了根烟,吐出浓浓的烟雾。
随着香烟的燃尽,他的情绪好像也得到了些许的平复。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十二点。他知道自己再难入睡,便捋了捋短发上的汗水,走向卫浴间。
他这样的过激举动在外人看来,或许有点小题大做。甚至还会呸上一口,骂上一句神经病。毕竟噩梦谁都做过,也没见谁做了噩梦,就大半夜拿的个匕首在那呜呜喳喳。
其实这也怪不得陈太一,毕竟任谁十年里,每天在真实般的梦境中被各种杀人犯、以及诡物追杀,都会变的有些敏感。
期间父母也带他去了大大小小的医院,做了各种检查,也瞧过不少的心理医生。可诊断结果都很正常,医生也只是嘱咐他要保持良好的心态,并开了几幅安神补脑的药物。
陈太一父母看着孩子整天无精打采也不是个事儿,后来也是病急乱投医,开始找各种“大师”给开偏方。。。而这些偏方也算有其独到之处,每次上厕所都喷的跟灌了肠一样。
也亏得他们家有钱,经得起这样折腾。陈太一看着父母因为这事整天愁眉苦脸的,整套治疗也没任何效果,也就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不再做噩梦的样子。
再后来,报考了一所外省的大学,毕业以后也是留在了这边。
长年与噩梦随行,也让陈太一逐渐有了种预感。噩梦中那诡异的场景,总有一天会突兀的降临到自己身上。
而卧室书架上那满满当当的各类书籍,以及客厅摆满的各种健身器械,便是这几年陈太一所做的准备。
走出卫浴间,陈太一习惯性的来到书架前,原本伸出的手,在空中停顿了片刻却又放下,他忽然没了兴致。
无聊的拿起手机看了一会儿,发现附近影院又上架了新的惊悚片,陈太一的脸上有了些许笑意,换好衣服拿起两大袋零食出了门。
“咚咚咚”
陈太一敲着同栋公寓二楼的房门,这屋里住着他初中的好哥们儿张鹏。
按理来说,张鹏初中毕业便外出打工。加上多年未见,两人的人生应该不会再有太多交集、而如今漂泊在外的两人还能租住同一栋公寓,也算幸运。
“醒来已是夜三更,不闻喧嚣歌舞笙。
回到工地人微醉,提枪搞G是张鹏。”
人未到,声先至。
伴随着有些骚气的声音,房门打开。
一个满头绿毛,根根竖起足有七八十厘米的靓仔,此刻斜靠门框,右手抵着下巴,微仰着额头。。。此人对于细节的把控妙到毫巅,即使是拿着最精密的测量仪,从任何角度去测量,他那微仰额头的角度,都是完美的四十五度!
这幅造型既像智者的沉思,又像是隔着混凝土看到了星空的吟游诗人,深得视觉冲击之精髓。
‘’行了,别装了啊,没外人。再不出来接,我就提着东西回去了啊。”说着,陈太一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儿。
“别啊哥,真没装,我三天饿了九顿。我就靠这儿歇会儿,饿的有点走不动道了。”
陈太一也没搭理他,径直穿过客厅进入张鹏卧室。先是把零食放在床上,随后看了眼电脑上的画面,问张鹏。
“这两天改行当主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