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卿鸢带着尹幕川在花倾城牌位前,恭敬的上了香。
转身之际,花倾城的灵牌与那日拜堂时,堂上尹幕川生母的牌位一样,从中裂开一条细纹。
在无人能见的云端深处,一抹闪烁的银虹回归天际。
“阿弥陀佛,花施主得二位香供,今世因果得了,来世定当福泽深厚,平步青云。”
“多谢师太,替家母日夜诵经祈福,小女子在此谢过。”
欲离去的脚步,被阻。
姒卿鸢只好福身见礼。
“万法皆空,因果不空。”净尘师太低喃一声佛号,才道:“贫尼与花施主有缘,日夜诵经也只了表心意罢了,度不得她今世业障。”
“哦?依师太所见,家母生前可是犯下不可饶恕的业?”
姒卿鸢似笑非笑的望向,主动留下他二人的净尘师太。
她本想敬完香,便离去,不扰人的。
可净尘却不想那么快的放他们二人离去。
如此看来,这净尘入府的时机,怕是算计好的吧。
“菩萨畏因,众生畏果。一切诸果,皆从因起,一切诸报皆从业起。”
“二位施主天上来,花施主此生之苦,皆因二位而起,这堰城百姓之苦,皆因花施主起。如今二位魂归,担了花施主的业,免了花施主业火之苦,是花施主的福报。”
“天上来?”
姒卿鸢扫视了一眼年仅五十来岁的素衣师太,又把目光扫向一旁,一本正经的和扳指较劲的傻子。
心道:“这人也非此方天地的吗?”
可,他身上的地息之气,却是那么的磅礴。
难道,是被夺舍?
是谁如此强悍,敢夺地宝的肉身?
“阿弥陀佛。”净尘低吟佛号,把姒卿鸢的思绪拉回现实。
“贫尼见女施主与我佛有缘,忍不住想多絮叨几句,还望施主莫怪。”
“无碍,只是我与相公还有急事,天色不早了,就不打扰师太清修了。”
姒卿鸢说着便牵起尹幕川的手,往外走。
“施主留步,贫尼还有一话想说与你听。”
“嘶!”
“师太请讲。”姒卿鸢停下脚步,倒吸一口气,微微摇头,甩掉脑仁里的刺痛。
她天生与佛修犯冲,见了佛修脑仁疼,尤其是爱跟她讲佛经禅理的佛修。
“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善恶一念间……”
“师太,小女子省得。小女子日后定当一心向善,念苍生万物,您……”就绕了我吧。
净尘才起了个话头,姒卿鸢终是忍不住打断了净尘的话,选择了遁逃。
拉着尹幕川的手,从佛堂落荒而逃。
身后,还飘来净尘执着的声音:“女施主慢走,一定要牢记贫尼的话,万事从心,心善则成仁……”
这些话,她曾听了百年之久。
这些佛修见了她,仿佛是见了什么十恶不赦之徒一般,一个个的都想感化她。
说什么她与佛有缘,怎知她连最简单的禅语都理解不了。
当年,那个魔僧一见面就嚷嚷着,收她为记名弟子,要她跟着他学佛。
还说什么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哪里有苦?
老祖活了两千年,从不主动惹事,也不与人结仇,一心只想大道成仙,连人情世故都懒得理会,是十足的修身养性之人。
奈何对方的修为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境界,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
被迫听了百年的禅。
六百年前的那个魔僧也就算了,怎么说也是个炼虚境的高手。
可眼下这个佛修呢?
不过才理佛区区几十载,年近花甲,还滞留在武士境……
她凭什么也要对她指手画脚?
她就不应该因对方一席话,燃起了希望,妄图从净尘那里,探得此界,是否另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