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娘有事?”
姒卿鸢的语气听着生硬。
像是人在虚弱至极时,却又要强的装出无事状,艰难的发出自认为平稳的音调。
“好在,这柳氏还是对你母亲还是有畏惧心的,不曾动这院落一分一毫。”
六婶当没听见姒卿鸢的话语,抿了一口梅姨沏好的茶,自顾自的说道。
“这一隅院落呀!是你娘亲手布置的,这一桌一椅,都是你娘亲辛苦寻来的。
你娘曾经还总念叨,这院落是要给你住一辈子的呢,她把她最值钱的东西都放在了这紫竹苑。
若是哪一日,你不住姒家了,也要让你把这隅院落一并带走,她才安心。”
“婶娘说笑了,这么大座院落,我哪有本事带走呀?”姒卿鸢强压住心头的酸楚,放缓了说话的语气。
话语里夹杂着浓浓的悲意,这是原主的真情实感,是这副身躯本能的肌肉记忆。
原来在这等着?
姒卿鸢在心底窃喜。
她特地拖着虚弱的残躯,出去晃了一圈。
见了间接害死原主的老夫人和柳姨娘,这副躯壳无悲无喜,丝毫不被触动。
反而是这呱噪的六婶,特地跑来跟她聊一个死去的人,触动了。
原主还真是个纯得可爱呢,无怨无恨,却唯独牵挂先一步离去的生母。
“是呀!这么大的院子,怎能说带走就带走呀?”
六婶说着说着,便收起了她的散漫,盯着姒卿鸢的眼睛,蛊惑道:“不如,等你出嫁那天,婶娘帮你把它带走可好?”
好呀。“……”
姒卿鸢脱口而出的应允,被右手腕上的刺痛惊醒。
右手腕上的红宝石玉镯,闪过一抹微光,很淡很淡,淡到姒卿鸢都不曾察觉。
带着手镯的手腕,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玉镯灼烧的滋味。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刺痛,让姒卿鸢茫然无焦距的黑眸,恢复了清明。
“魅术?”戒备的抬眼,望向面前的女子。
一袭藏青色的正装,配上那姣好的面容。
怎么看,都只是一名寻常的贵妇罢了。怎会拥有如此高级的魅术。
魂力如她,也差点着了她的道!
这是多少年未曾遇见过的事儿了?有意思!
“有意思。”女子却是抢先把她心底想要说的话,道破。
“你母亲不愧是一名难得的天才,竟然给你留了如此了得的法宝护身?”
“是吗?六婶也觉得有意思吗?”姒卿鸢虚弱的咳出一口鲜血,可她却不甚在意,潦草的抹了抹唇角,冷笑着。
“对,就是要保持这样的眼神,尹家的水,深着呢!去了尹家只会更难,你要学会时刻警醒。”六婶却对她态度的转变,毫不在意,神色中反倒是露出了一抹兴奋之色。
“你母亲把你护得太紧,所以你才会在失去她的庇护时,如此不堪一击。不就是嫁人吗?也值得你要死要活的?你……”
“咳……咳咳!婶娘,怎知,我一定会乖乖的去尹家?咳……咳咳……一个傻子而已,我能看得上?”
一句话,夹杂着虚弱的咳嗽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气一般,姒卿鸢懒得与眼前这个别有心思的女子虚与委蛇,果断的切了她未说出口的话。
饶是如此,一席话,也让刚才盛气凌人的老六媳妇心惊。
压下心头的不适,适时的低头喝茶,再抬起头时,六婶早已调整好了心态,又恢复了老夫人院里时的漫不经心。
仿佛方才二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不曾发生过一般。
“你也别激动,嫁不嫁的,也由不得你做主。那不成你还真想再死一次不成?”
“你母亲做为这堰城几千年来的第一个武宗,年纪轻轻就这么死了,你就不好奇这其中的原由吗?”
找准了姒卿鸢的死穴,一步步的引姒卿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