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娘!”霍光一见那刀便傻了,赶忙跳下马车要制止她。
庞荣等人也吓了一跳,以为小娘今日竟是要当一回贞洁烈女了,那也能不能先将证词写了再烈啊!
“小将军止步!”
洛棠轻呵一声,声音有些嘶哑,但如山泉撞上青石,清晰又冰冷。
她挽起一抹青丝,毫不留情地割断下来。
“洛娘不会做傻事,只是今日断发明志,往日绝对会再重蹈覆辙,给诸位徒添不悦,也叫崔大人放心,不会再有不正经的女子来你眼前示好。”
崔绍勒住缰绳的手猝然握紧,死死盯住那一道落地的青丝。
洛棠见众人再无声音,转身毅然决然地往外走去,路过傻眼的庞荣时,冷声道:“明日此时,我会托人在此将证词交予诸位。”
庞荣一顿,还未说话,便听洛棠笑了下,说道:“那日分别,我本不知他们给侯爷设了什么局,不过料想侯爷也不会原谅我,但这次给了证词,我自认为仁至义尽,我不欠他了。”
他们看不上她,觉得她不检点,处处都是错,她心中其实一直觉得委屈,觉得自己没错,可到了今日也不得不承认,这世道就是这般,她想为自己多争丝毫都是逾越。
特别是,当她发现,原本认为最稳妥的退路也成了魔窟,六皇子对她存的根本不是姐弟之情后,她整个人都宛若被雷劈傻了。
恶心透了。
如此这般,她先前那股一直想争一争的念头终于熄了。
当洛棠到了好姐姐的别苑后,被人惊呼着发现,她终于撑不住了连续的神经紧绷,倒头便睡了下去。
这一睡便是半日,好姐姐那牙牙学语的小童去了她屋中三次,她才挣扎着睁开眼眸。
好姐姐匆忙赶来,见她忙不迭又要给谢凤池写证词之后,一个头两个大。
“你上次来还是为了崔绍,今日怎么又为了谢凤池了?棠棠,你这些日子,究竟出什么事了?”
蓦然被身边的人关心了,洛棠也是忍不住,边哭边简单说了不涉及秘辛的,眼泪打湿了宣纸,听得好姐姐目瞪口呆。
“你也是胆子大的,竟敢同这么些人沾染,这些,这些……”
这些男子哪一个拎出来,不是能叫京中抖三抖的?
“姐姐说的是,是我错了。”洛棠忍着泪,努力将手中的笔稳好。
她要将证词写得清清楚楚,谢凤池是她一切苦难的源头,她只要与他彻底告别,她这短暂的几年,也就该放下了。
之后不论是靠着自己写字写话本赚点营生,还是远走他地,再觅良缘,都与繁华却叫人恶心的京城无关了。
好姐姐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心中知晓如今洛棠是块烫手山芋,留她在此或许会危及自己与小宝,但洛棠又如何不知呢,她来了之后几乎不出声不出屋,也是怕给自己带来麻烦。
她们这些命苦的不互相帮衬,又有谁能救她们?
“但棠棠,你听姐姐说一句,这证词送去之后,你不能再与那些人有接触了。”
证词被小厮拿走后,洛棠的精气神也好似恢复了些,不再同昨日一般浑浑噩噩的了。
她想了想,点头应是。
证词送去后,她也没作用了,再接触下来,不论是谢凤池还是赵彬最后得了好,她或许都不会有好下场。
虽然口头上同庞统等人说了,她不欠谢凤池了,可那人当真会放过她吗?
洛棠勉强撑起个笑,觉得自己不该再瞻前顾后了,休息了一日后,洛棠悄然离了京。
她生怕给京中那几个恶鬼留了喘息的机会,会重新来害她,一路不停,直到回了射阳,才松下口气来。
距离她离开已经过了一月,正是天最热的时候,洛棠揣着好姐姐赠她的些许银钱,遣人帮忙租了幢小院,才算落定。
她实在不知要去往何处,天大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