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小了下来,姑奶奶哑口无言,扭头沉默许久,才岔开话题,将她今日带来的糕点拿上来。
“你自小爱吃姑母做的糕点,今日……本也只是想给你送些来的。”
可因为一个洛棠,两人间已然闹出了不愉快。
也或许并非因为洛棠,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侯府往后的路,看这位享负盛名的安宁侯世子能否袭爵,还是否能如他父亲一般接任九卿之首的位置,亦或是自此被困在国子监,望不到头的当他的谢司业。
谢凤池看着食龛里的那些点心,忽而就想到了洛棠那日来他书房言谢,说她亲自写的方子让下人做的糕点。
至于那糕点后来如何了,他依稀记得,是被三公主闯进来摔毁了,他终是一块没吃成……
他其实不爱吃甜,所谓的小时爱吃,也不过是因为父亲待他疏远冷淡,母亲哀莫心死,他只能靠故作懵懂贪吃,才能求来姑母那里的些许微甜。
或许那天洛棠带来的,也不会多难吃。
他垂下眼,轻轻道了声多谢姑母。
再去春老院时,雨终于停了,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大夫来看了一遍,开出来的药不得谢凤池的心,庞荣便去寻了新的大夫。
谢凤池换了身干爽衣裳,走进屋后,对上了那道绣着苍天白云,波涛滚滚的帘幕。
他想起洛棠看到帘子的反应,嘴角扯了扯,掀起走了进去。
洛棠安静地躺在床榻上,双目轻阖,额头敷了块湿帕子,面色苍白,两颊却因发着烧而氤出团潮红。
丫鬟们早在世子来时便退到了屋外,谢凤池却依旧守着规矩,恭敬地伫立观望。
摆灯的灯罩将房间晕染得昏黄,也将少女睡梦中颤抖的睫羽清晰投映在床帐上。
她似乎在做噩梦。
谢凤池看了许久,看到洛棠的额角沁出汗,身躯时而紧绷时而颤抖,才相信,这次她是真的病了。
这次该学到教训了吧,一声轻微叹息响起。
谢凤池走近,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最终还是伸手把洛棠头上的帕子取下。
入手一片滚烫,他一时没察,究竟是这温度,还是脏污,更令他心神不悦。
他给洛棠换了张新帕子敷上,大概是突然一凉,让睡梦中的少女猛地瑟缩,浑浑噩噩地避开了。
“别……不要……”
洛棠似乎就要睁眼,可又被梦魇魇住,如何都挣脱不得,只能轻轻颤抖地呢喃起来。
谢凤池不满地看着帕子掉落,又上前一步,秉着耐心俯身从她的肩窝里将帕子拿起。
指尖却是轻碰到了她的颈脖,柔嫩又滚烫。
谢凤池眸色不经意暗了暗。
洛棠呜咽一声便哭了出来,下意识侧身,贴住了谢凤池的手臂,一把抱住。
“妈妈……妈妈别打棠棠了……”
洛棠呵出口的气比她的体温更滚烫,说话间柔软的唇瓣便就贴着谢凤池的手背,宛如亲密地厮磨,濡湿又旖旎。
可实际上,她只是在哭,在含糊不清地求饶。
谢凤池僵立在原地,肉眼可见地凝重了脸。
然而烧坏了脑子的洛棠根本连眼都没睁,自然窥不见这难得的变故。
她浑浑噩噩,只当是早年的那些人又来逼她了,她们不仅饿她,还欺辱打骂她,她病倒了也不轻松,仍会被提拽着继续练习。
以故,她哭得好害怕,好伤心,抱着怀中尚未抬起的臂膀用尽全力地求情:
“求求妈妈了……棠棠……棠棠好难受……棠棠不想再跳舞了……”
她越难受,越求饶,碎念着的唇瓣便在谢凤池手背上留下越多的碰触。
她发了汗,凝结住发丝,在她雪白的脸颊与颈脖上如同盘根错节的藤蔓,一路延伸到了松垮得快要散开的里衣里。
“洛,娘。”
谢凤池低沉地喝了一声,额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