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先服药吧。”
庞荣点头,又迟疑:“那药方极为普通,若真是身子底不好,可否要换个大夫再看看?”
也免往后真送进宫里,结个梁子。
谢凤池却笑着摇摇头,只道,一日未好起,便往药方里多添一钱黄连去。
庞荣自当遵从。
等到第三日,洛棠那药真是再也入不了口了。
“杜管家……这,这药,怎得,一天比一天苦了呢?”
洛棠捧着药碗颤颤巍巍,哪里是医她的药,是要她的命啊!
杜管家不以为然:“良药苦口,小娘莫要挑剔。”
洛棠无法,只能苦歪歪地屏气喝下,心里想,她再能忍,也忍不了这苦药多久了。
若是到今晚谢凤池还不来,那她就,就……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到了中午,天上又下起了小雨,下午时,雨下得更大了些,哗哗啦啦,将院中一半植物的枯叶都涮了下去。
一层秋雨一层凉,屋子里也冷得叫人缩手缩脚起来。
洛棠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想,这种天气,不用训导规矩,躺在床上睡觉,枕边还摆着本未看完的话本,待她醒了翻动几页,真是恣意。
只是洛棠也不知,是否舒服的事不能贪多,否则后面要承担得便无穷尽了。
她还在借病贪睡,骤然便听得屋外人声传来,人声携着鞋履踏在地面、溅起水声的响动一路传进院里。
洛棠不明所以,受宠若惊地猜测莫非世子来了?
下一秒,屋门吱呀一声被从外推开,冷冰冰地携进一抹凉风。
洛棠透过床帐,才隐约瞧见个雍容华丽的身影,那身影已快步走到床前,一把掀开了帐帘。
洛棠见到来人,脸上的血色当真退了个干净,一片煞白!
“还真是病了,”姑奶奶沉着脸,蓦然扯出个笑,
“可既然服了药两三日都没见效,就当知不是静养能好的!”
院里的丫鬟左右为难:“姑奶奶,是世子让小娘安心养病,这……”
“凤池尚未成家,怎知女子的病症如何处置?”
姑奶奶斜眼睨了番洛棠,紧紧盯着她惊恐的脸,冷笑道,
“我这个当姑母的便来教教他,家中娘子久病不愈,多半是装的,罚一顿便好了!”
言罢,不由分说将洛棠从被子里拽起,冷风径直灌进洛棠的里衣,吹得她周身一僵,连连求饶!
杜管家在屋外倒是想进来一劝,可房里两个都金贵着,他也不便留在这儿看,且姑奶奶脾性大,他实在劝不动!
“怎么就过不去了呢这,”杜管家急得搓手,左思右想,提拽起身边小厮,
“快去玉山斋同世子通报!”
他其实对洛棠的死活无甚在意,只怕真出事了自己担责,便明知世子今日外出,却还是叫下人去通报一声,届时不论姑奶奶将人如何了,也好让世子知道,他努力过了。
可谢凤池没有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玉山斋是今年京中新开的一座清雅书斋,卖书的价格极为公道,不少学子会来此处。
如今书斋的后院凉亭内,正坐着位宗室贵人,国子监翘楚。
谢凤池捧着线装的书册翻阅几遍,轻轻笑了笑:“倒是轻便。”
崔绍面色平静,一身青灰长袍不显荣华,衬得这人有几分清俊冷肃。
“不过是为了降低成本,好让更多寒门学子能有路可循。”
谢凤池颔首:“崔绍有心,能为天下读书人想到此举。”
“感同身受罢了。”崔绍神色淡淡道。
谢凤池抬眸看他:“如今你高中殿元,圣上钦点你入大理寺,已是不同以往。”
“那也只是钦点了我一人,这天下尚有千万有志之士,我辈既能,便当为其开辟疆场,”
他说完看了眼谢凤池,“谢司业当明白这个道理,你之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