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渔阳县城今日怎么如此热闹?”跳脱的声音从城门外二十米的官道上,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中传出。
“公子,想是今天渔阳有市集?”回话的人也不敢确定。
车内的少年不甘寂寞,扒着车窗探出头四处打量着,“铜钱,调转车头,我们不回家了,走,去玩玩。”
“公子,您再不回家,家主就要打死我们了。”驾车的少年仆从面露难色。
车内的公子却不管,转着手腕恐吓道:“你要不去,公子我这就送你去见西王母!”
结果显而易见。
马车摇摇晃晃的自城南而入,还未走到主城,街上就已经是摩肩接踵人来人往,可车内的人对渔阳县城的印象一直是冷冷清清,人烟廖廖。
怪哉!怪哉。
车上的公子哥最好热闹,一个响指召唤一个小胖子,“元宝!”
“公子吩咐。”小胖子从车辕处爬进车厢。
“去,问问渔阳今日有何趣事儿。”被唤公子的少年一脸的跃跃欲试。
“诺。诶呦~~”元宝正在回话,却不防被自家公子扒了一个咕噜。
待回神时,那少年已经跑出老远,他连忙跳下车追了过去,边跑边喊:“公子,等等我……”
人群熙熙攘攘的都在去往一个地方,告示墙。
“徐公差,这露布上说的可都是真的,去了就有钱拿?”
一身量高大的壮汉凭着自己‘过人’的体积在拥挤的人群里杀出一条血路,惹得众人嫌弃不已,吵闹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粗鲁!”
“去,别挤我。”
“好你个张老三,看我不掐烂你的腿。”一徐娘半老的女人说着就冲了上去。
“哪个腿?”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惹得周围带着劣根的男人也都跟着起哄,“徐寡妇,哪条腿?”
徐寡妇的脸唰得一下子通红,颓败的低下头去,所有男人、无论老少,都放肆的大笑起来。
男人的劣根性,说话毫不顾忌,把女人当做玩物,让人深感不适。
此番下来,人群中本就少的女子纷纷掩面而逃,仅剩一些年纪稍大的老太和主仆三人站在原地,那看起来像主子的女子眉头皱起,抬脚就要上前。
“谁再嚷嚷,看我不锤爆他的头。”被叫做张老三的壮汉挡在徐寡妇身前,冲着那群还在大笑的男人举起沙包大的拳头。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那女子抬起的脚也顺势落下。
徐寡妇暗暗抬头,望着挡在身前犹如一扇墙般宽厚的背,眼眶红了。
她要是走了这场闹剧就能结束,可想到家里三个正在嗷嗷待哺的孩童,她不能走。
前些日子邻居葛大娘就招工成了,拿回家的铜钱足够她们母女四人吃喝三天不愁。
她也不想凶悍,可这工活一个萝卜一个坑,那些烂男人抢不过女人,就说荤话轰她们回家看孩子去,可别家媳妇有靠山,她没有,她三个小女也没有,她不强悍饿死的就是四条命。
家里没有男人,徐寡妇不想闹大,扯了扯张老三的衣角,故作不在意道:“几句玩笑话哪就那么认真了,徐官差要读露布了,快听着去。
我跟你说,这差事都是实打实的现银,不跟烂人计较,赚了钱,你也好给你娘看病去。”
徐官差?
人群中头顶幂蓠的女子朝他看去,蓦的哂笑,那徐官差正看得热闹。
“怪不得娶不到新妇,软蛋。”见张老三的拳头放下,人群里又有人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张老三突然暴怒冲到那人面前,一把薅住他的衣襟就将他举起,吓得那人连连道歉。
众人神色惊恐,唯有幂蓠下女人脸色惊喜,好大的力!
张老三委屈,可以说他软蛋,但不能咒他娶不到媳妇儿,他张家三代单传,他今年二十三,翻年就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