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场院建的距主宅路程稍远,陈庶父子却来得不慢。
陈班勇进门不敢抬头,没看清萧鸾在哪便结结实实的跪了下去,他有些忐忑,却又很是激动。
“哇呀呀,跪不得我啊!”阿弥震惊的看着眼前黑乎乎的颅顶忙跳到一边,指着上首的位置,“陈小工匠可看清了,少主在那边呢。”
萧鸾也被陈班勇这一出逗笑了,她端详了下趴跪着的少年,虽瘦弱却也紧实,一身短褐,裤子还有折痕,想是时常挽起裤脚做活,肤色晒得黑亮,一看就成日在田间地头跑动。
“还不快起来,你这做兄长的跪她,岂不是折了阿弥的寿?”
陈班勇慢吞吞的起身,缩在陈庶身后面色羞红,但好在皮肤黝黑没人看得出来,不过也因此让他心中的紧张少了些许。
“少主,这就是小儿陈班勇,年方十五。”陈庶不怪儿子失礼,当年他初见主人也如同他一般失措。
萧鸾对陈庶一家都有强烈的好感,仿佛只要在百福庄园她就能安心的放下一切,不必担心尔虞我诈,阴险算计,因此初见陈班勇她也能感受到他的赤诚。
“陈班勇,看看纸上这些你可能做得出来?”萧鸾示意阿弥将图纸交给他。
一直垂着头的陈班勇接过图纸,又收到妹妹打气的眼神,遂鼓气勇气看起来。
萧鸾也未打搅他,而是又与陈庶聊了庄中事宜,“陈伯,沟渠我定是要挖的,不过钱财人力你不用担心,这些我自会解决,你到时只需听命行事,掌管好人员调动,莫让人使坏,从中作梗。”
“诺。”
“另外,我看地契上有两座山地,你寻些果树和栗子核桃等能充饥的树种上。”
“已经找当地老农商议过适合种植什么树种了,近日会尽快移栽。”
“如此甚好。还有一事,改善土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虽有了方法,受益的却是后代人,我需要见效快的粮食,你可见过土疙瘩一样的食物?从地底刨出,红皮甜面,褐皮涩嘴,但都能饱腹充饥。”
没错,萧鸾说的正是土豆与红薯,尽管知道这两个食材都是外来物种,但保不齐就有那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人。
陈庶将少主形容的样式在脑中过了一番,确定自己没有见过,遂摇头道:“仆未曾见过。”
“少主不妨将这二物画下来,仆遣人去找。”
“也可。”
阿弥适时奉上笔墨,萧鸾迅速将这两种食材画了下来,连同发芽时的样子,抽条的样子,花瓣枝叶的样子,悉数画了出来。
搁笔停画,萧鸾举起一张吹了吹上头湿润的墨迹,阿弥接过捧到另一张几案上晾干。
“少主,我可以!我能做!”
阿弥一抖,纸差点落地,斥道:“大惊小怪什么,惊到少主仔细陈管事收拾你。”
陈班勇被说的挠头低颈,但眼里却是散不去的光。
萧鸾也喜不自胜,桌椅只是捎带,重要的是那张曲辕犁的图纸,如若曲辕犁面世,将会解放巨大的人力畜力。
大梁自然也有耕犁,但大梁的犁是长直辕犁,耕地时回头转弯不够灵活,起土费力,效率也不高,而曲辕犁则不同,它操作时犁身可以摆动,便于深耕,且轻巧柔便,利于回旋,
“少主,这图纸能给阿父看吗?有些地方我不太明白。”陈班勇壮着胆子问。
萧鸾见陈班勇举着的正是她期待的曲辕犁,点头道:“自无不可。”
陈庶与陈班勇一起观测结构,其实萧鸾画的已经很详细了,但看与做不能相提并论。
陈庶看完问:“少主,这犁评、犁建各有何用?”
萧鸾:“如推进犁评,犁铧入土则深。若提起犁评,犁铧入土则浅。”
“那犁壁呢?”
“犁壁除了能碎土,还可将翻耕的土推到一侧,减少耕犁前进的阻力。”
“将曲辕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