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也道:“学学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长公主笑笑:“行了,莲起,扶世子下去梳洗,让膳房暖碗姜茶来,给世子祛祛寒。”
莲起低声应是,扶着寇辛下去了。
寇辛一走,长公主脸上的笑意就冷了下来,俯视着膳厅跪了一地的人,“今日之事,都给本宫管好你们的嘴。”
她挥袖:“都下去罢。”
侍从们鱼贯而出。
驸马坐下:“这急急燥燥的性子,迟早有天酿出大祸来,你就宠着他吧。”
长公主含了口粥,摇首浅笑:“辛儿还小,才十六呢,我才不要压着他性子。”
驸马正想开口。
长公主就道:“你也不许。”
驸马重重叹了一口气。
·
长公主是圣上唯一的皇姊,又与圣上同一胞生,是当今太后膝下娇宠养大的女儿,大夏名副其实的金尊玉贵。
寇辛是长公主府上的独子,他沾了他娘的福,自小没受过什么委屈,爹娘都舍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
所用所吃所穿都是极好的,足以跟宫内的皇子比上一比。
小世子今天也很金枝玉叶。
待层层叠叠的里衣穿好,莲和给寇辛披上用蜀锦所织的绛紫色外衫,蜀锦是今年上贡的珍惜料子,圣上赐了一匹给长公主,全给寇辛做冬日的新衣了,更别说这身白色的大氅,貂皮狐毛,油光水滑。
寇辛微微抬首,方便莲和系大氅的带子,莲起正蹲下身给他穿靴,又起身给寇辛戴了一具暖宫貂,即白色暖耳,与他头顶的白玉冠倒是相配。
“世子,这是长公主命人送来的姜茶。”莲和接过侍从端进门的姜茶,双手奉上。
寇辛正把玩着手中雕刻精细的袖炉,想着些什么,闻言手一顿,他光闻着那味,不用喝,辛辣便直冲天灵盖。
寇辛顾左右而言他:“夜里又要去那赏什么梅的宫宴,无趣。”
莲和:“长公主吩咐,让我亲眼见着您喝下去,不然她就叫府医来开药。”
莲起:“世子就趁热快些喝吧。”
寇辛:“……”
感情深,一口闷。
“拿走拿走。”寇辛忍住从口中烧到他肚里的辛辣感,挥手道,他娘对他的感情实在太深了,他承受不住。
莲和端碗退下。
寇辛对莲起道:“去告诉母亲,早膳我不同她用了,直接在这备膳罢。”
莲和莲起一走,其他侍从也跟着褪下,待门一关,寇辛一直紧绷的神色才松懈下来,神色掩不住的疲惫。
他倚在窗前,开了一个小口,冷风将寇辛混沌的神智吹醒了,他很确信,那不止是个梦。
梦境不会这么的真实,寇辛醒来也不会将梦记得一清二楚,那不单单是个噩梦,而是即将会发生的未来。
即使没有人敢信,未来几位皇子皆会因夺嫡惨死,被一个血缘浅薄、还不受圣宠的小亲王继位,而这位小亲王登基之后的第一时间不是大赦天下,而是造天大的杀戮。
他杀光了这些年所有欺他辱他之人。
而长公主府皆因自己当年在宴会上的一句戏言便遭来横祸,满门惨死。
他娘被剑穿心而过。
他爹被刀生生砍下脑袋。
而他自己被强压着眼睁睁看着爹娘惨死,疯了后,也跟着撞柱而亡。
寇辛现在闭上眼也还是一片刺眼的鲜血,恨意滔天。
寒风凛冽,迎面吹来。
寇辛深吸一口气,清醒了。
暴君不配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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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宫宴已开。
寇辛跟着他娘去圣上跟太后面前露了个脸,说了些体己话,觥筹交错间被敬了几杯酒,寒暄一二。
寇辛也没搞事。
他跪坐在席上,来者不拒,一杯一杯接着饮,白玉般的面上晕了两层酡红,卷翘的眼睑夹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