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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也看过,回罢。”拒霜寡言少语,瞥着她,对月丹道,“若你再胡闹,我便报予郎君了。”
月丹闻言,只得不情不愿松开她,犹还依依不舍,“改明儿得空,我来寻你顽儿!”
“好……”
安翠话音刚起,拒霜倏而道,“今夜郎君席罢回院,你也去服侍。”
“……我?”
拒霜说罢,却并不做解释,审视般的看着她,冷峭的不喜之情溢于言表。
“无妨,她故意唬你呢!”月丹附到她耳畔,“不过嘛……假若惹恼郎君,你共他服软求情,多说点儿好听话,他便不气了。”
劝慰过安翠,俩人倒没再多提旁的,与她告辞后结伴离开。
归结于人手的久不变动。
安翠才刚送走这对儿不速之客,紧接着,便见几个嬷嬷到访,自称是厨下的,询问她忌口等琐碎事。再然后,还有个小丫头找她,递上信封,说是本月的份例。
她从里面倒出小银锭,掂量不出,也寻不着錾刻的铭文,惊诧地大概估算着,约莫得有二两。
忙活好半晌,复又清闲了。
至此,安翠思及打听到的闲言碎语,略一整合,难免感到在劫难逃。
从上到下,提到他,还真没几句好话。
尤其焦灼之中,李瑕大醉而归。
时值子夜,安翠被叫醒,和守夜的拒霜一并去接他。期间她着实不太尽心,虽然不曾明摆着嫌弃,离他老远,但也不过是虚虚扶着。
拒霜却厉害的很,仅凭一己之力,竟然看似不甚费劲。
教安翠想起上回自个儿的摇摇欲坠,累得不轻,忍不住默默无言地心虚了一下。
进到寝屋里,将某个醉鬼安置好,拒霜匆匆嘱咐她,“我去端醒酒汤,你看着些郎君。”
“好。”
安翠晓得她把活计都包揽了,自觉理亏,便答应得极其利索。
谁料她这一去,许久都不见人。
安翠又无事可做,闲得无聊,就将周遭都看过一遍。最终,视线还是挪到了某人那儿。
他醉得狠了,侧躺在床榻边上睡着。
为免他摔下来,安翠好心凑过去,要把他往里推一推。她指尖触及李瑕,来不及动作,便蓦然共他四目相对!
不过一瞬,他再度阖眸,埋首在被褥里,像是困倦极了。
“……大郎君?”安翠试探着唤他,却不得他应答,复又喊,“您醒着吗?”
李瑕仍然不作声。
“真醉了?哎?哎——”
她放了心,逐渐嚣张起来,抬脚小小地踹他一下,“淦!让你吓我一跳。”
奢贵的缎绣是丁香底色,如今却被印上个小巧的痕迹,边缘清晰。而他除却眉头轻皱,鸦睫微颤,就再无旁的反应了。
愈发让安翠笃信他的酩酊烂醉。
好在她姑且存有良心,稍作报复借以消气,就不再趁人之危的欺负他。并且搬着圆凳在旁坐下。
安翠百无聊赖,又去看他。
年轻郎君生得好看,合着眼帘,便遮住了白日里的锋芒和尖锐。衬着灯下醉态,如似春慵里倦懒的花枝,柔软、靡丽、尽态极妍。
偏生与这皮囊截然不同。
他的风评极差,堪称是无恶不作。
鉴以鲜活的前例,安翠便信了大半。唯有在和他独处时,却莫名令人觉得……
他和传闻中并不一样。
恰逢她走神,李瑕却被她盯得心烦,遂,抬眼看她。
他哪怕还有些发晕,也准确无误的瞧见,安翠仿若受惊地哆嗦着一颤。一点儿不见之前胆敢踹他时肆无忌惮的模样。
“去,”他半支起身,倚在床屏上头,使唤她,“斟茶。”
安翠依言去了,摸到是温热适口的,拎着提壶将将斟满,忽然看到茶几上摆着的食盒。底下压着纸条,字迹娟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