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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8

姜忻的脾性算不上多好,这几年一点就炸的狗脾气随着岁月流逝有所沉淀,她变得不动声色,学着收敛锋芒,但有些藏在骨子里的东西不会改变,她的傲骨不允许做出死缠烂打这种事。

她爱面子。

也懂得及时止损这几个字。

所以她走了。

离开的时候什么也没说。

林知舟抿着唇僵坐,视线虚虚落在不知名的角落,像是在想着什么,又像是在发呆。

过了半分钟,他持起筷子戳破糖心蛋外层的蛋白,橙黄的蛋液顺着破口流露。

林知舟忍不住想,

她应该不会再来打扰了,

可是他好像没有想象中那样如释重负。

......

姜忻从医院出来搭上去盛达名都的公交。

今天周一。

答应过要回去吃顿晚饭。

车上人不多,她挨着窗户坐在最后一排,额侧靠着窗沿,黑白分明的丹凤眼里映着窗外飞逝的软红香土。

公交十米车厢,开□□谈的人几近于无,这一路上堪称寂静无声,沿途只有广播锲而不舍的播报到站信息,姜忻的心绪与这座城市的冷漠相应相成。

即使吃了碗闭门羹,失落感也像燕过无痕一般浅淡。

她没由来想起刚从学校毕业那段日子,她那时还在一家小律所当实习律师,在一个姓叶的婚姻律师手底下做实习生。

那年姜忻未满二十一。

叶姣年近四十,对婚姻法颇有造诣,她在工作上苛刻严谨,开庭辩护更是有些咄咄逼人,而私底下的为人恰恰相反,面对空有理论知识,实践经验一片空白的姜忻,她向来平和耐心,甚至连座机转接这种小事都是她手把手教的。

姜忻第一次见客户,由叶姣带着。

委托人是个年轻女人,怀里抱着不满一岁的小宝宝,了解案件大致情况的过程花费近两个小时。

交流中委托人曾多次情绪激动,说到男方出轨一度崩溃落泪,姜忻也只是恰到好处的递过两张面巾纸。

在整个案子中,她像个冷血动物俯瞰人间俗事,逻辑链不会掺杂任何私人感情,她客观,理性,冷静到近乎没有共情能力。

姜忻从洽谈室里出来,叶姣笑着打趣:“第一次跟我接代理,你就没什么感想?”

她想了想,长眉微蹙:“如果想要定男方重婚罪,委托人提供的证据不足,可能对……”

“我不是说这个,”叶姣见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聊天,出言打断她,随后叹息,“年纪轻轻还真是绝情呢。”

叶姣不是第一次带实习生,以往手底下的小姑娘难免会被带入案件情绪里,从而导致分析问题过于主观,缺乏公正性。

偏偏姜忻是个怪胎。

“薄情点也好,不容易被伤害,做咱们这一行的不能过分情绪化,”叶姣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但是法律不是冷冰冰的法条,它是有温度的,你明白吗?”

这句话姜忻听得似懂非懂。

她的性子她自己心里清楚,说好听点是铁石心肠,百毒不侵,说难听点是没心没肺,冷心冷情,她本身就是这样凉薄的人。

......

姜忻在终点站下车,漫无目的地顺着人行道步行,临近六点,她刚走到小区门口,远远看到黄璐站在保安亭旁张望。

她今天穿着裸色一字肩针织衫,下罩浅色半身长裙,栗色长发扎成利落的低马尾。

岁月不曾薄待她的容颜。

即使已至知天命之年,举手投足间仍然带着成熟女人的风姿与韵味。

姜忻的模样与她有七分像。

尤其一双内勾外翘的凤眼,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妈。”她出声。

黄璐的目光落过去,旋即三步并两步疾走过来,向来喜怒不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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