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山晓得自己不能把她逼得太急,有孩子在,她终究还是会心软。
“好,我让司机送你。”裴湛山没有挽留。
樊亭心里松了口气,她去了婴儿房看了看孩子,见念念在小床上甜甜地睡着,樊亭心里一酸,涌上诸多不舍,有一瞬间,樊亭几乎不想走了,亦或是要走也要带着孩子一起走。可很快,裴二妹的那些叫骂声在耳边浮起,骂她的孩子不是裴湛山的女儿,当她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时,裴母叫嚷着不许医生为她手术,只因所谓的“大师”算出她肚子里怀着的是“儿子”,她想起三年前,她嫁给裴湛山的时候,新婚夜里他将她拦腰抱起,近乎粗暴的去撕扯着她的衣衫,她是那样的害怕,却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忍,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她们家的恩人,可其实呢,他并不是恩人,他是始作俑者。
樊亭闭了闭眼睛,将眼底的泪意压下,她弯下腰贴了贴孩子的脸,终是头也未回地离开了卧室。
恒志律师所。
一辆汽车开到了律师所外,自车中走下来两位年轻女子。
樊玲看了眼律师所的招牌,与一旁的姐姐小声道,“姐姐,咱们真的要找律师吗?”
樊亭戴着一顶帽子,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她穿着一件十分简朴的长裙,头发全部挽起,周身上下并无任何首饰,一眼看去就是个最寻常不过的少妇,一点儿也不抢眼,可当她抬起头,却露出了一张仙姿佚貌的面容,肤色虽是苍白了些,却仍是美得夺目。
“二妹,你别担心,咱们现在找律师也不是马上就要去打官司,我想先咨询一下,关于孩子抚养权的事儿。”樊亭柔声安抚着妹妹。
樊玲点了点头,想起叶廷深之前的话,忍不住和姐姐道,“姐,姐夫的身份毕竟在那摆着,咱们最好还是不要和他对簿公堂,我就怕……没有律师肯接这份案子。”
樊亭听着妹妹的话,微微沉思了片刻,说,“咱们先进去看看,先不要让人知道咱们的身份。”
樊玲答应了一声,陪着姐姐走进了律师事务所。
所内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办事员行走匆匆,许是见姐妹两人穿戴寻常,也并无人上前接待。
“您好,我想找李子恒律师。”樊亭与妹妹走到一位工作人员面前,温声开口。
那办事员头也未抬,直接说了句,“你们有预约吗?”
姐妹俩面面相觑,樊玲说,“没有预约就不能见他了吗?”
“我们李律师忙得很,想见他要先预约的。”办事员不耐烦地开口,“没有预约就赶紧走,别耽误功夫。”
“姐姐,要不咱们走吧,你瞧瞧这些人,可想而知这里的律师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儿,也不会有多大本事。”见办事人员态度轻慢,樊玲心里不悦,与姐姐嘀咕道。
樊亭也觉得妹妹说的有道理,她敛下眼睛,与妹妹轻声道,“那咱们再换一家吧。”
语毕,樊亭与妹妹转过身,就见前面走来了一个身材颀长,十分干练的男子,方才那办事员看见他立马站起了身子,对着他唤了句,“谢律师,您来了。”
那被唤做“谢律师”的男子点了点头,与姐妹俩擦肩而过的瞬间,男子无意间的转眸,女子温婉的侧颜落入眼底,他的眸光一震,对着那道纤柔的背影喊了一声,“樊亭?”
樊亭微微一惊,回眸看去,就见一个青年男子站在那,他约莫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五官算不得英俊,但却显得十分精干,一眼就能让人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有能耐,能干实事的人。
樊亭有些茫然,隐约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真的是你?”谢允志向着樊亭走近了些,双眸炯炯,一直看着她。
“你是……”樊亭仍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这位是我们这里的首席律师,谢允志谢律师,我们恒志律师所,便是从谢律师与李律师的名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