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在黑夜中疾驰,在医院外停下。
有侍从打开了车门,从车内走下一个身材高大的军装男子,他眉峰凌厉,眸光深沉,下车后便是大步向着医院内赶去,一干侍从都是跟在他身后,进了医院大厅,就见前方站着一个青年男子,看见他就是一个立正,哑着声音喊出了两个字,“大帅。”
“属下有负您所托,没有保护好夫人。”叶廷深垂下眸子,掩下了眼中的萧索与痛楚,“还请大帅责罚。”
“老姚已经把当时的情形都和我说了,你做得没错。”裴湛山拍了拍叶廷深的肩膀,并无责怪的样子。
“多谢大帅体恤。”叶廷深仍是垂着眼睛,没有去看裴湛山。
裴湛山也无心再多说什么,他心系着妻子,只越过叶廷深,向着病房的方向走去。
走廊上,待看见裴湛山的身影后,吴桂霞神情微怔,俯下身与裴母说了句,“娘,您快看,三弟来了。”
“老三。”裴母站了起来,向着儿子唤道。
裴湛山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们一眼,与身后的林副官吩咐了一句,“把她们全都带走,别在这吵着夫人休息。”
“是,大帅。”
语毕,裴湛山不再多言,径自向着病房走去。
“老三!”裴母还要上前,已是被林副官拦住了去路。
听得“吱呀”一声轻响,樊玲抬起头,看见裴湛山走了进来。
“姐夫……”樊玲一惊,一句话还不曾说完,就见裴湛山一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惊醒了樊亭。
樊玲听话地闭上了嘴巴。
裴湛山向着床前走去,他看着樊亭沉沉地睡在那儿,发丝已是松散,乌发如墨,更是衬着肌肤如瓷,苍白得没了血色。
裴湛山慢慢的俯下身,伸出手抚上她的面庞,这样多年了,他的手握过无数次的枪,杀过无数次的人,他的手指从未颤抖过,可这一次,他的指尖控制不住地剧颤起来。
“姐夫,姐姐流了好多血,你们家的人太欺负她了,你二姐还说,说姐姐怀的不是你的孩子,她这是逼姐姐去死啊!”樊玲眼眶含泪,再也忍不住对着裴湛山开了口。
裴湛山仍是没有开腔,他张开胳膊将樊亭抱在了怀里,他知道他和樊亭的孩子没了,这个被他寄予了厚望,能够修补夫妻关系的孩子,没了。
裴湛山在病房里并没有待太久,离去前只叮嘱了樊玲一句,让她好好守着樊亭,自己则是向外走去。
“大帅。”
守在走廊上的林副官看见他出来,立马上前道。
“她们在哪?”裴湛山吐出了几个字。
林副官当下就是明白了,“在楼下。”
裴湛山一语不发的向着楼下走去,林副官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心底发慌,也是连忙抬腿跟了上去。
一楼大厅中。
“娘,要不咱先回去吧,你又不是没看见老三刚才那样子,多吓人呐。”裴二妹站在母亲身后,对着母亲嘀咕道。
裴母到底是上了年纪,又心疼樊亭腹中的那个孩子,一时间憔悴了许多,看起来像是苍老了好几岁,听着女儿的话,裴母向着女儿看去,叹道,“你这次祸闯的太大了,等待会老三下来,你跟他好好说说……”
“娘,这事怎么怨我了?”不等母亲将话说完,裴二妹就是不依起来,“我连她一片衣角都没沾上,她自己身子不中用,还怨在我身上了?”
裴母心下火起,刚要呵斥女儿,就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她抬眸看去,果真见儿子走了下来。
瞧着裴湛山的样子,裴母心里一紧,想也未想就是站在了女儿前面,将裴二妹护在了身后,对着裴湛山道,“老三,娘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你冷静些,有什么话好好说……”
“娘,你让开。”裴湛山的目光越过母亲,落在裴二妹身上。
“这事老二是有错,可她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