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亲自为母亲捶起了腿,一面捶一面道:“我在城郊有座温泉别墅,池里的水都是从青山那边引下来的,您不妨去小住几日,泡泡池子松松骨,我再找几个老嬷嬷每日陪着您打打牌,唠唠嗑,这日子可不美的慌……”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不等儿子将话说完,裴母已是从塌上坐了起来,对着儿子骂道,“你当我不知道,不就是你媳妇不待见我,你千方百计地想把你老娘赶走,我拉扯儿子长大有什么用,还不是娶了老婆忘了娘……”
裴母一面说一面拿着烟杆子往他裴湛山身上敲。
“没,娘,我真不是这个意思……”裴湛山躲着母亲的烟杆子,裴母则是呼天抢地,把鼻涕眼泪全抹他身上,裴湛山败下阵来,只得落荒而逃。
叶廷深手里拿着两本书,路过花厅时就见裴湛山在那里一面抽烟,一面长吁短叹。
“大帅。”叶廷深站直了身子,向着裴湛山敬了一个军礼。
“廷深来了,来给二妹上课?”裴湛山弹了弹烟灰,向着叶廷深点了点头。
“是,属下来给二小姐补习数学,”叶廷深回道,见裴湛山眉宇间愁云不展,于是问道,“大帅是有烦心事?”
裴湛山一声长叹,向着叶廷深招了招手,“过来坐会,陪我聊聊。”
叶廷深闻言遂是走到了裴湛山身边,却也不曾落座。
“和你说也没用,你又没讨老婆,你哪里能知道这夹板气的苦。”裴湛山在长椅上坐下,苦笑道。
“大帅是在为老太太和夫人的事烦闷?”叶廷深这几日对裴湛山的家事也偶有耳闻。
裴湛山点了点头,低声道:“我娘给我缝棉衣我记着,一双手都是冻疮,家里就两个窝窝头,她自己舍不得吃往我的背包里塞。亭亭给我生闺女我也记着,疼得满脸都是汗,她那样娇弱的一个人,却把我的手都给攥疼了,你说那得多受罪?这一头是老娘,一头是媳妇,我是哪头都不敢得罪。”
裴湛山烦躁地吸了口烟,笑骂了一句,“这每天不是哄老娘就是哄媳妇,这夹板气受得,真他妈比我打十场仗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