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捏宋辞还有些肉乎乎的小脸,“小吉他爷爷给你买!等我们家小宋辞十岁生日的时候买个跟爸爸一样的好不好啊?”
小宋辞在心里默默地算着:今年六岁,还有四年才十岁,还要好久啊。
但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比了个拉钩的手势放在宋禾面前:“好!爷爷拉钩!说话要算数!”
宋禾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了一起,伸出小拇指轻轻勾住宋辞的小手指,还陪着他煞有其事地用大拇指摁了下,盖了个章。
“好!爷爷答应你,一定说到做到!”
……
宋辞抬起头,眼眶有点红。
很遗憾的是,当年说的那个小吉他还是没能在宋辞十岁的时候送到他手里。
八岁那年,因为一场舞台意外,父亲去世了。
九岁那年,家里唯一一个仍旧支持他追逐音乐梦的爷爷也因病过世了。
如果不是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他也许会像十八岁那年决定的那样,这辈子都不会再光明正大地拿着话筒站在舞台前歌唱……
高考填志愿的那天,宋辞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一天。
最后一边咬牙流着泪,一边颤抖着手把音乐学院从选项中撤出,换成了农大。
虽然已经有了预期,但录取结果出来那天,宋辞的心里仍旧堵得慌,一个人在江边散了很久的步。
很黑的夜里,他茫然地顺着江流的方向往前走。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未来和当时的场景很像很像,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他只能顺着固定的脚步机械地向前走,完全不知道自己能走向哪里。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一滴水滴落在宋辞额头上,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朝天上望去,却愣在了原地——
在几乎什么都看不见的夜空中,有一颗很亮很亮的星星,似乎在为宋辞指引着方向。
宋辞的眼泪顺着脸颊一路滑落。
民间有种很浪漫的说法:逝去的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化作了天上的星星,以另一种方式守护在爱的人身边。
那一天,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站在田间朝着他笑的老人。
在泪水中,宋辞写下了《化星》,而后将自己的音乐梦尘封在时间的隙缝中。
在那之后,所有的情绪也都被宋辞一并锁在内心深处,只剩了冷冰冰的外壳面对着世界的参差。
……
“那一年蝉鸣越过盛夏,
南风追逐晚霞,
借袅袅炊烟窃此景,
独坐空林期许”
……
窗外是浓密的枝桠,止不住的蝉鸣昭示着盛夏,天边落日的余晖不断地浸染着云层,照出绚烂的晚霞,也落在小宋辞脸颊旁挂着的泪上。
宋禾像枯枝一样的大手轻轻抹去小孩儿眼角的金豆豆,费力地朝他笑着。
“爷爷……爷爷……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浓厚的悲伤将宋辞淹没了。
面罩呼吸机的宋禾说不出话,只能用一双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慈爱地望着他一路呵护的小孙子。
那是宋辞记忆里最难熬的夏天,他每天端着小板凳坐在宋禾的病床前,却还是没能留住要离开的人。
九岁的宋辞已经懂得了生死,却仍旧执意地站在小院前,等一个不归的人。
……
“时针拨过了几个春秋,
记忆却在爱里停留。”
清冷的声音里浸着抹不掉的哀伤,少年抱着吉他清唱,怀念逝去的人。
多年前没能送到宋辞手里的吉他,多年后在指尖拨弄。
“你伫立田埂远眺,
拾拣满地枯黄,
和着麦浪,
那是心底的远方。
我拥着怀念张望,
在孤寂的雪里流浪,
守着暖阳,
将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