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领命告退,叶二娘知秦五丫还有话交代依旧没有着急带严嵩告退,至于严嵩此时已经双眼发红两耳发蒙完全听不清楚秦五丫之后的话再说些什么。
许三办事的院落离朝青园暖阁有不少距离,秦五丫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一手继续翻阅着案几上还没翻完的账册,一手却拨动着手指轻而有节奏的敲打着台面。
‘嗒’!‘嗒’!‘嗒’!
... ...
重复而又缓慢击的打声充斥着严嵩的双耳,犹如一道接着一道的催命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此时的严嵩觉得自己就如同一个等待着被凌迟的重犯,已经看见刽子手手里的刀子磨的硶亮,明晃晃的就在自己眼前却不知道为什么迟迟不肯落刀一般。
这种煎熬的在严嵩心底滋生,蔓延,成倍成倍的快速扩大。
甚至有一刻,严嵩恨不得想开口求让秦五丫给他个痛快,也好过像他现在这样明知道是要死,却又偏偏弄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会死,又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难看的死法来的痛苦。
申时初,山上又开始飘起了雪粒子,并不大,却足以冻的山道上的行人唇齿发颤,只恨不得想在身上裹上几层被褥。
许三为了做事方便今早出门时穿的并不多,这会儿饶是他身子足够强健,一路行来也被冻的唇色发紫。
由婆子引着进了暖阁,铺面而来的暖意让许三打了个激灵。不过片刻后,许三冻僵的肩膀和手指便暖和了几分,脸色也由之前的青紫逐渐平和。
许三咧了咧被冻的发僵的牙齿,正打算给秦五丫问好,却意外的发现暖阁里的气氛似乎有些诡异。
偌大的暖阁被一折三面缎绣芙蓉屏风隔开,屏风内两个年幼小童正在嬉闹玩耍,气氛好不热闹
。而一屏之隔的外间,叶二娘面色恭敬一言不发的站在暖阁的角落处,似乎在等待什么。
最让许三奇怪的是,叶二娘的身侧竟然还站着内府采办处的管事严嵩。许三留意到严嵩的脸色,见其两眼发虚,面色灰白满头大汗,不由微微蹙眉。
许三跟在秦五丫身边做事也有些年头了,自然知道秦五丫的脾气。这会儿许三也不拿虚话试探,只直接了当的开口询问:“是库房出问题了?”
秦五丫抿了口茶水点头,随后将案几上已两册账册递给许三。至于有问题的地方经用芦管笔特别标注了出来。
许三看过账册后,脸霎时就黑了下来,等再看向严嵩时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夫人,内府库房里的存货我今日就带人和叶娘子一道去从新盘算造册。至于这姓严的,就让我带走处理了吧。”许三直接了当道。
秦五丫咧嘴,暗叹许三***出身的就是***出身的,都做了集团CEO了还改不了土匪作风。
不过这严嵩的胆子也委实大了,若是这次不杀鸡儆猴,怕是以后这样的麻烦事只会越来越多。
想着秦五丫暗暗蹙眉,最终还算点了点头,只另嘱咐了一句:“别闹出人命来。”
等叶二娘和许三带人把严嵩架出暖阁后,秦五丫肩膀一松,沉默的脱了皮靴将双脚蜷缩在靠椅上,盘膝而坐望着窗外白皑皑的雪景有些出神。
许三手里折腾人的法子花样多的很,饶是不见血的手段也足以让区区一个严嵩后悔从娘胎里爬出来。
“终究是有些不一样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秦五丫勾了勾唇角嘲讽一笑:“自己的心肠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越来越**。”
又是一年冬去春来,暮云山上的积
雪不知何时早已化去,最终融入了山泥里消失的悄然无声。
而这会儿演武场的工程也已经接近了尾声,秦五丫在让人仔细验查后,便让许三从新调配人手,将原本演武场区域三分之一的人手调动出来分配到了盘山公路的末端,也就是整个暮云山的入口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