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原以为是秦五丫的伤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到的便并没有多问,却不想是因着旁人,当下看着段月儿的眼神便没了刚才的平淡温和。
别看张山的样貌虽然有些普通,人看着也清瘦文雅如同寻常书生文士,可事实上张山从十来岁开始就在江湖上讨生活。
这些年来过着的皆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刀口添血的日子,如今手下更是有着一帮子与他一同闯荡打拼。
那一双眼睛寻常看着倒是无事,可若真狠起来便是江湖上那些个杀人不眨眼的匪徒看了都得倒退几步。
更别说段月儿这种什么都不懂富家千金,当下便被吓的跪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竟要比躺在床上的伤者秦五丫还是悲惨几分。
见段月儿被吓得跪坐地上,张山脸上闪过一道怒意。
却终究是因为屋内秦五丫在场才没有当场发作,只缓了缓身量对柳姓大夫道:
“大夫是有轻重缓急,如今以顾不得旁的了,伤者的情况是最要紧的。”
柳姓大夫点点头转而看向秦五丫道:
“姑娘你看。”
柳姓大夫这般有顾虑倒不是说他行事不专业,实在是这大厉朝的风气便是如此。
早先也不是没有大夫替难产的妇人接诊过,最后那妇人母子平安,可接诊的大夫反倒因着不小心瞧了妇人的身子,被那妇人的夫家给打了。
在后头那妇人却也是被休了,闹得满城风雨。
说来谁不知道接诊的大夫原是好心救人,却不想因着男女大防的缘故好心办了坏事,弄的两头都不是人。
秦五丫的伤处在后腰处,若是不脱衣只寻了剪子剪开到是比那个难产妇人的情况要好些,可也要因人而异,看这姑娘本身是如何想的。
若是那些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他一个寻常坐堂大夫可惹不起。
秦五丫并就是现代灵魂乱入到这个朝代,自然不会真的像本地女子那般顾忌男女大防。
加之她后腰处的伤
早疼的有些受不住了,如今既然大夫都不顾忌,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当下点了点头。
柳姓大夫见秦五丫点头便上前一步打开了药箱从里面取出了一把裹银的剪子,这才命段月儿将秦五丫的身子翻动一下,好让伤口朝上方便他动手。
这也是没办法,眼下屋内就段月儿一个女子,自是她动手方便些。
段月儿虽然有些茫然,可眼下却也不敢说旁的话,只能照着大夫的话替秦五丫翻身。
段月儿是实在有些怕了那个青衫男子,深怕对付一个不满自己就缺胳膊少腿的。
段月儿年纪虽小,可因着从小喜欢舞刀弄枪的缘故力气倒是比一般的姑娘家要大,更何况秦五丫身形瘦小也费不了段月儿什么力气。
“嘶!”
很快秦五丫便被段月儿放平在床榻中,脸朝下,背朝上。
不过因着段月儿从没有照顾过人的缘故,使得翻动间难免几次扯到秦五丫的伤口,惹的秦五丫两额处冷汗更多了几分,唇上也没血色。
“小心些。”
张山冷眼看了段月儿一眼,不由神色愈发难看。
若不是顾忌着屋内外人太多,由他一个男子动手不免会坏秦五丫的名声,张山定是不舍得让这个毛毛躁躁的丫头再碰五丫一下。
刚刚那丫头说的话张山可没有听漏,想来秦五丫的伤与她脱不了干系的,只是他如今也不知道这丫头与五丫是什么关系,这才没有贸贸然发难与她。
“哦 ...好...好了!”
段月儿被张山一呵斥不由害怕的连手都抖了几分,好在此时秦五丫已经被完全翻身,也用不上她了。
段月儿这才勉强镇定下来退到一旁,想着青衫男子刚刚的眼神,段月儿心中仍旧有些发怵,奇怪这男子明明长的也不吓人,可眼神怎就这样恐怖,好像她多说一句就要把她吞掉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