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安慰道:“嬷嬷我若是签了死契的婆子被人从内院赶到了外院,那可真真要哭了。
可嬷嬷不过是签了寻常的雇佣契书而已,瞧着年限也不过还剩下两年而已,又何必劳心劳力的去内院奔前程?还不如在外院逍遥。”
虽说崔婆子说的轻松,可秦五丫还是清楚的看到了她眉宇间的愁色,知道事情并不是崔婆子嘴里说的那样简单。
秦五丫记得早前崔婆子就与她说过的成年旧事。
原来崔婆子在章府做婆子之前原是昀州府的一户普通农户家的大女,家中虽不算富裕却也衣食无忧,和大多数乡下丫头一样,崔婆子到了能许亲的年纪便由家中父母做主嫁了同村的一个小伙子。
小伙有力气能干活,崔婆子又精打细算十分会管家两。小两口的日子本过的殷实红火,没两年又剩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却偏偏好景不长,一日崔婆子的男人去外头做工,回来时却偏巧遇到了几十年都难瞧一回的泥石流,被活生生的压死在了回村的路上。
后来很多人劝崔婆子把孩子仍给婆子,让崔婆子趁着年轻赶紧改嫁,莫要耽误了自己一辈子。
可不想崔婆子却是硬气的,无论别人怎么说都丝毫不动心,硬是在婆家将两个老人伺候的好好的,还把唯一的儿子给养大成人了。
后来崔婆子攒了银钱给儿子盖了新瓦房又娶了一房媳妇,没多久崔婆子就报上大孙女。崔婆子原以自荐为这辈子算是熬出头了,以后就在家里头带着孙女孙子享清福也就是了。
却不想崔婆子的儿子却半分没有他爹当年的魄力,想来是这些年被崔婆子护的太好了,出去混了几年赚钱养家的本事没学到,反倒将外头混混好吃懒做的本事学了个门清。
不过几年把家里头值钱的东西都一一变卖了不说,竟
还想着打媳妇陪嫁的主意。那媳妇也不是傻的,知道这钱一旦给了就是有去无回,便打死也不肯。
崔婆子的那个混儿子也是急红了眼竟然真的要把自己的媳妇给打死 ,好在崔婆子赶来的及时,要不然就出了人命了。
崔婆子的儿媳妇算是死了心,找来了娘家的哥嫂就打算带着自己的嫁妆回娘家去。
崔婆子原先也是劝的,可后来看到自己儿子那副混蛋模样便也劝不出口了,只能让儿媳妇的娘家人将儿媳妇带走,只是自荐这亲孙女却死活也不能让儿媳妇带走。
儿媳妇的娘家人本就指着让自家闺女再嫁一个好的,若是带个拖油瓶也是拖累便也没坚持。
后来崔婆子的儿子犯了事惹了衙门里的人,被人一顿好打关进了牢里,据说是被判了三十年。
崔婆子的公婆也因此被活活气病不过熬了两年就去了,只留下崔婆子和孙女二人,由同村的人介绍去了章家做婆子。
一开始只是外院的杂役婆子,但崔婆子针线手艺好,人又是个难得有担当有本事的,不过几年就被章府的夫人看中进了内院照看章大小姐的生活起居。
说起来崔婆子如今在章府也有十几年了,若不是不希望自己的孙女往后只落了个奴籍平白被人看不起,只怕崔婆子也早就和章府签了**契了。
秦五丫忽然想起崔婆子的小孙女如今也在内院大小姐身边做活,只怕章小姐要是有心为难的崔婆子,定然也不会给崔婆子的孙女好脸色看。
这样一想,秦五丫的心不免一沉,隐隐有些责怪自己。
到底是年纪轻,心气还太甚,一星半点都听不得那些个难听的,为了争一口气与自己结了怨道也无妨,却平白给旁人惹了是非。
秦五丫有些气恼自己的没用又蠢笨,如今就是有心想替崔婆子揽了事端却也没那能耐只能错开话题询问道:
“那如今嬷嬷
急着来寻五丫可是因为那日的事?”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崔婆子闻言低头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