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掌柜的。”嘴上这般说,其实五丫心里多少是没底的,依着这件铺子的地段门面,怕是材质是最差的衣衫都不会便宜价钱,只怕挑来捡去也未必能有自己合适的。
“姑娘,你且看看这几件如何?花色是素净简单了些,但用的是上等的秦苎麻做的。虽说比比不上细步柔软舒适可是确实最结实耐用的,也耐晒好洗。若是姑娘觉得粗糙生硬里头再加一件内衫便也不碍事。”
掌柜一共寻了四套衣裙来,五丫这才接过手便闻了一股子因储藏不通风造成的霉味还有些许樟木的味道,不自觉的微微蹙眉。想来这些是放了有些年头了,只怕掌柜的这次是把多年卖不出去压箱底的积仓货给自己找出来。
掌柜的看五的神色大致也是猜到几分,却也不介意道:“姑娘想来是觉得老夫拿了旁人不要的于姑娘相看?”
五丫并未言语,其实她刚刚接手时便已经觉得这衣衫的布料是不错,很是结实耐用。不过潜意识里依旧多少有点默认了掌柜的说法。
“姑娘这般猜测也是合情理。”掌柜的见五丫不说话便自行说下去:“只是姑娘莫要担心,其实这几套裙衫虽比不得店里头旁的衣裙精致昂贵,却已是寻常衣衫里的上好的货色。
苎麻是岭东那边的特产,这衣装的款式也是仿着岭东的做法。说来也是是前几年进的货色,你且瞧瞧这手艺也算细致结实的,只是岭东那边时兴的款式颜色本就简单了些,又因这秦苎麻咱们云州的人穿着觉得不甚习惯。这不相看的人不多,时日久了便被收进了库房里。”
五丫听掌柜的这般言语又一看这衣服的颜色和款式便也明白为什么成了积仓货。想来这岭东定是个极为朴素又或者后现代主义的地方才会有时兴这般款式的衣裙。
这四套衣群其中两套是素白色,另外一套灰青色一套深玄色。裙子倒也罢了,不过只是素净。只是那上衫
外套,若不是细看袖口处于对襟处有浅绿的绣边还有些女子的细致外,实在于男子穿的没太多差别。五丫再想象这几日自己见过的镇上妇人小姐的穿着打扮多是鲜艳喜气,这般土气暗淡的衣裙卖不出去道也算合情合理。
四套衣裙的款式所差无几,只是大小有些差别,五丫左右比对了一番便知道那两件素白的于自己穿太过大了些怕是要拖地。
那件深玄色的则差不多刚好合身,不过五丫想着自己这年纪怕是还会长一些,若是买的太小了只怕穿不长。这般算下来便只有那件灰青色的合身的,身量略微大一些,材质摸着也甚是结实只怕能穿上两年便道:
“掌柜的这套青灰色的多少银钱?”
“原是要一千二百文的,因着刚刚我家伙计冒犯姑娘说好于姑娘少去两成,便算姑娘九百六十文如何?”
九百六十文?!这还是打了八折的也近乎要一贯钱了,未免也太贵了些!五丫心中咋舌。原本自己选的就是麻的料子理应是最差的,这般算来若是换成细布的岂不是得翻上一番得要一两银钱才行?若是换成好些的细纱绸缎可不是得好几十两银钱?
这要是出门那像是穿着衣服,根本就是一串移动的钞票在走。怪不得有钱人家的小姐夫人都不爱出门,即便是出门也得坐着辇轿带上仆子丫鬟前呼后拥的,原是怕抢劫呢!
想着秦五丫不自觉的捂紧了自己腰间的钱袋子感觉自己如同一只待宰的猪一般。可是进都进来了只怕这一刀不宰也得宰了。
“掌柜的,这价钱也未免高了些。”说罢五丫便厚着脸皮假装不喜的随意挑了挑那套青灰色的衣裙蹙眉道:“不过是麻料的,又是压箱底的货件,怎么还要这个价钱?掌柜的莫是欺我不知?”
“姑娘说笑了,袁家的铺子最是公道不过。”那掌柜的听着也不恼依旧客气温声的道:“姑娘若不信大可以去旁的地方打听打听
便知我家铺子是最不会做那欺客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