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些时日,便是百花大会,那人说,要到昆仑山来拜访,烦您老将全山上下都好好的打点一番吧。”
白衣男子一撩水,起身赤脚走在细草地上,白飘带在他的身侧翻飞。他面对的老槐树,语气依旧很平淡,半点儿也听不出丝毫情绪。
老槐树在听到白衣男子说,那人也要来之后,脸色微微一变,语气中带了震惊和恐惧,还有几分……厌恶,问:“那座弑神他来做什么?他怎么能够来?!”
“普天之下,哪处地方是他不能来的呢。”白衣男子侧身坐在丹顶鹤背上,俯身对其细细耳语,那丹顶鹤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语,用鹤嘴轻轻啄了啄他的玉手。
老槐树在听到他这话后脸色暗淡起来,随即又惊呼道:“难道他是来要回圭须盏的吗!?”
沉静。
白衣男子就如千年冰山上的积雪,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亦是千年的乌木,沉着冷静,超脱于世俗之外。
“我猜应该不是,他若想要,早就拿去了。何须等到这时,大抵应该是有更重要的东西吧。”
他依旧风轻云淡的不带任何表情,伸手覆盖在眼眸上,幻化出一条白凌带,遮住银白色的双目。
慢条斯理,随性淡雅。
他迎着月色乘鹤而去,脚腕上的银丝链在夜空中闪着星星光点,就如同一闪而过的流星,一闪而过。
老槐树像赌气的孩子一样,大口的喝了一口酒,带着醉意看下九天东山之上的方向,心里狠狠地碎了一口唾沫,随即又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连连祈祷自己不要被那人发现。
在原地里转了几个圈,又化身几缕青烟,飞入后山腰上。
此时的云阿乔早己晃悠悠的回到大榕树洞口,觑了一眼,便见大榕树洞口鬼鬼祟祟的蹲着一个人的身影。
月色将影子长长的投射在地上,那影子的主人,猫着腰,拉长了脖子,紧张的望向洞口,似乎在期盼什么人。
云阿乔眉毛一挑,转了转黑曜石般的眼珠子,一个阴险的计谋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阴笑勾唇,闪身到石头后面。
王洛初拿着胭脂盒的手心都沁出冷汗来,他担忧且焦虑的在大榕树洞口来回踱步,一时之间拿定不了主意,心脏在砰砰直跳。
人美,她……应该会喜欢我送给她的这份礼物吧,可她要是又像上次那样拒绝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要不还是别进去了吧……他垂下头,正认真思索着,夜风乍起,掠过的树梢,大榕树树冠被吹的东倒西歪,明亮的月光趁机洒了下起来,斑驳阴森。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骨碌碌滚落下来,正好滚落到他的脚过,头发盖住了全脸看不清样子,惨白的面皮下一张红唇笑的诡异。
他惊恐的注视着他脚下的人头,身后似乎有阴风吹过他的颈间,一个庞大的黑影将他全身包裹着,就像是一口气将他吞进了肚子里一样。
王洛初早已被吓得头皮发麻,不停的吞咽着口水,紧张的看着那头在地面的影子。
随即只听到“咔嚓”一声,他脚边的人头,突然毫无征兆的伸出了长长的舌头,将他的脚腕一圈一圈的给他缠住。
舌头的主人,阴测测的对他咧嘴微笑。
眼前惊魂未定,又听见身后的那个庞大的影子,发出沉重且沙哑的声音:“你——你——找——谁——”音调拖着很长,轻轻荡荡,如怨妇哭泣一般,声音飘进了王洛初的耳朵里。
他似乎被吓傻了,忘记了使用妖术。呆愣站在原地,双腿不停的颤抖。
沉默半晌后,爆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啊!”
这声尖叫中同时也叠杂着某个无良少女偷偷的躲在一旁的窃喜。就王洛初这小破胆儿,也敢来追求咱们人美呀!
一只绣有虞美人花纹的绣鞋,从半空中滑过,落下一个完美的曲线。咚的一声,刚好砸在王洛初呆若木鸡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