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停在了门前。
枝夏挑了挑眉,她听出来这个声音,是昨天带她进来的林管家。
可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什么时候说过贺擎霆死了。
思忖间,枝夏蓦地回想起管家那仿佛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的臭脸,再看看面前半身不遂的贺家·外星人·拽哥霆,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难道他和你有仇?”
要是管家借着私人恩怨试探一问,那就说的过去了。
“去了一趟星际,把你的脑子也落在那里了?”
贺擎霆不知何时坐了起来,半个身子靠在床帮上。
那双盛着煌煌星河的眸子闭了起来,语气幽幽道:“仇怨说不上,只是昏迷了这么久,他们还记得我是个主子就不错了。”
枝夏点点头,这话说的在理。
“没仇就好,免得我成了你的替罪羊。”
就在她走过去要开门时,身后传来一句听似轻飘飘的话语。
“那可说不定。”
枝夏:“……”
高兴早了。
拳头硬了。
她转过头怒目而视,男人从容不迫,甚至对她微笑了一下。
行,你是老大你说啥就是啥。
枝夏“唰”的一下拉开厚重的红木房门,抬头间脸上便挂上了一个礼貌性微笑,“林管家。”
“夫人,打扰了。少爷的情况如何了?”林管家颔首示意。
对方机械式的问话一下子让枝夏想起了废土星上三级报废的机器人,她当时不小心踢了它一脚,登时火花带电流,叽里呱啦唱了一首《鹅妈妈》。
那冰冷的音质与管家的别无二致,就连带给人的惊恐感觉都像是同一个厂家生产的。
“夫人,您在听吗?”
枝夏回过神,“在听。”
听是听到了,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从小被亲生父母抛弃,心有戒备,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察言观色。
林管家表面是在关心少爷情况,眼神里却透漏着些许恐慌,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人不对劲。
万一说错了什么,可就得一拖一,把自己也送进坑里去。
就在她纠结不已的时候,屋内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枝夏搭在门框上的手微动,对上林管家的视线,脸色为难,“你家少爷醒是醒了,就是……反正你去看看就明白了。”
林管家自无不可,“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枝夏看着已经迫不及待抬脚的人,撇了撇嘴。
玩逢场作戏这套,真看得起她这个乡下姑娘。
半小时后,这间被临时装饰成新房的房间被白大褂和医疗机械占了“大壁江山”。
几个人前前后后为贺擎霆检查数遍,有个医生看了数据后不住惊呼:“贺少醒过来真是个奇迹啊。”
“除了脑部神经有些不太活跃和轻度肌肉萎缩之外没什么大碍,但是还需要做一段时间的康复治疗。”
床上,贺擎霆完美扮演一个虚弱的病人。
只见他闷哼几声,指指嗓子,又摆摆手。
“哦,是这样的,贺少。”医生扶了扶眼睛框,“长时间未使用过声带,功能有些退化,您这属于正常情况。”
“嗤。”
枝夏笑了一声,抬眼便看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尴尬地站直了身体。
林管家收回视线,吩咐道:“贺家付给你们百万年薪,少爷的康复治疗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就自行想想你们的违约金该怎么付吧。”
几个医生点头哈腰:“林管家请放心,我们定会竭尽全力。”
枝夏歪靠在一边,旁观着这一切。
贺擎霆醒着的情况下,这个林管家看着忙前忙后有条不紊,实则有越俎代庖的嫌疑。
她给了贺擎霆一个眼神,对方假装没看到。
枝夏无语